白府尚大,若无人引路恐怕会迷失于此,我本就是一个不识路之人,师父最清楚,所以他从未放心让我单独离开过他身边,若这次不是寒疾攻心牵制了他的身体,他也是不会忍心让我独自下山。
驻步在两院之间,我左右为难,这白大人究竟在什么地方?难道真是寻不到吗?若是再耽搁下去,待会儿白静瑶冲进来,我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正想着,突见一块小石子被人抛出,稳稳落在了我的左面。
我疑惑,难道有人?便顺着石子的方向往那边走了几步,忽又有一颗小石子落在了更远处,虽是满腹疑惑,可脚下已经挪动了起来。
待走近,又见一颗小石子被人抛出。
就像是有人在与我玩着捉迷藏,却又不见其人,只用那小石头慢慢帮我引着路。
一路走下来,并未发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只感觉四周大树笼罩着,像是已经到了府中很深的地方,引路的石子不再抛出,拨开群叶,眼前便是一扇简易古朴的木门。
擦了擦门把上的灰烬,忍住了一丝惧怕,我推门而入。
屋中是一片黑暗,是久不见阳光的阴寒之地,我只能看见那黑暗中立着一个身影,诡异的站姿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
我问。
那人听言徐徐转身,当那花白的胡子被风吹起,我方才看清,此人竟是白大人。
“小殿下,你终于来了。”
“小殿下?”
白大人将头一点,走出了阴影,他的身形魁梧,像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男子,半点不像年过半百的丞相大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朝着我额间轻轻一点,我的眼前便出现了无数陌生的画面。
“你本是青丘最为尊贵的灵狐一族,因九重天太子误判了一桩冤案而导致灵狐一族被满门牵连,入了不死门,身归混沌,不死不灭,永世不得超生,受无尽之苦,不过你算是幸运的,事发当日,幸得八临护卫合力敛了你的仙气,将你带入凡间,与一群狐妖混在一处,使得天兵无从寻找,因而免了一场灭顶之灾。”
这个故事,师父也曾讲过。
白大人见我仍是一脸迷茫,继续道:“小殿下不必惊慌,当年错定冤案已经重审,天帝颇为惋惜,你如今能入唯宣之国,自然也是天命。”
我怔忡的望着他,费了好大气力才将那些画面从我脑海之中隐去,往后退去几步,那人想是误以为我要逃走,只见黑袖一挥,身后的房门便牢牢合上,严丝合缝。
“你…你说这么多,到底是谁?”
“哦?难道小殿下不认识我了?”
白大人说着,脸上是狰狞的寒意,我只见他伸出一只手,生生撕下了面上那一层皮制的面具,阴影一扫,另一张脸便从中生了出来。
“你…你是……”
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我险些就唤了出来,因为这张脸我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那是台霄的脸。
我深深记得,三千年前,墨笙哥哥将我从火海中救出之后,灵山的狐族便遇到了一场近乎灭绝之灾,还险些要了姐姐的性命,八临护卫拼死护我们出来,我们就一直逃,一直逃到了极寒之地才免受一死,而率领那次进攻的为首之人,就是台霄。
“竟是你……”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到三千年前在灵山发生的那场厮杀,我便再也沉不住气,可台霄只是随便挥了挥手,便将我往后推了出去,撞在了古旧的门上。
“小殿下,何必生气,看来你我是老相识的份上,我且不会要你的性命,今日诱你前来,想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那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我们来一场正正经经的交易如何?”
“你想…你想做什么?”
台霄瞥了我一眼,幻影般一闪,便逼到了我的跟前,一手托起我的下颚,颇有些怜香惜玉之态。
“初次相见,你还只是只小狐狸,没想到三千年一过,竟长得亭亭玉立,颇有你娘当年的风范啊。”
我将头一撇,厌恶至极。
“罢了,不逗你了,”他将手放下,脸却凑了过来,“我们的交易很公平,妖王炼丹,妖后要命,你若能将你骨髓中的千年灵血给我,将妖后唤醒,我便放南荣墨笙一条生路,绝不让他亡。”
又是妖王,他竟是妖王的人,怪不得这样心狠手辣。
“你在骗我,如今墨笙哥哥已经攥在你的手中,你绝不会放他生路,而我失了灵血也只能一死了之,你这笔交易可真是划算,绝对双赢啊。”
“噗哈哈哈……”
台霄突然一声大笑,连连拍手,“我还以为你这三千年一直跟着那老东西待在灵山都憋糊涂了,没想到小殿下还有些脑子,不错,我的确不会放过南荣墨笙,妖王很期待他的心脉,我会将他心脉取出,然后将他炼制成我的人,与白静瑶成亲,笼络南荣府与白府双方势力,再让他侵入皇室禁地,对宫中人尽数下手,这样唯宣国君便插翅也难逃了。”
堇寒陛下,想不到他们的终极目标竟是陛下。
“你们为什么想要控制陛下?”
台霄吐了一口白气,“我们想控制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意念,他的心,凤延草被他藏了起来,妖王需要这神草,我的任务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攻破这道屏障,拿到凤延草。”
果然也是为了这神草而来,不过想用墨笙哥哥首当其冲,实在可恶。
“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