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任宜风突然说。

“说什么呢。”芊芊闷闷的声音埋在他胸膛里,透着些不悦。

“没多久,我爹出去做那些他眼中的大事时,就开始带上我了。我被他带着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家那场灭门屠杀。”

芊芊身子一抖,瞬间明白了他方才为何要对她致歉。

他以前就告诉过她,她全家被屠戮的那一夜,他也在现场,只是,当时的她不知道,那背后竟然还有别的故事。

或许他们早就被上天注定了要在一起吧,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他们之间一直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不论中间的道路如何崎岖,注定了最后一定会走到一起。

不论是缘还是债,都是命运的安排。

任宜风下颌在她发顶蹭了蹭,又是自嘲般的声音,“我娘以为,虽然我爹身边的女人很多,但至少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她若是知道,我爹在外面还有别的儿子,会如何想?”

这一刻,任宜风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娘亲走得早,并不知道这些就离开了人世,若叫她知晓了爹还有别的孩子,只怕赴死的心绪会更加决绝吧。

芊芊问,“白修远,他真的是你的兄长么?”

任宜风贴着她青丝点着头,“应该是吧。”

“你爹有意将他送去白谷山庄做内应?”芊芊试探着问。

“应该是吧。”对芊芊说出那些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之后,任宜风现在心情出奇的平静,“我之前从未见过他,看样子,他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去白谷山庄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白远江应该一直没有察觉出来,还将他看做自己人,甚至将许多隐秘的事都交给他去办,全然没想过他竟然不是自己人。”

芊芊想到前些天任宜风同自己说过,白修远是会云氏神功的,现在看来,一切都理得通顺了。

“所以,当初是白远江杀了杨毅知,抢了他手里那半本云水散人的武功秘籍,而后,白远江还没来得及练上面的武功,那半本武功秘籍又暗地里被白修远窃了去。”芊芊下了断言。

“嗯,”任宜风也是此番猜测,“不过,白修远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偶然遇上云氏神功的嫡系传人,还拜了他为师。白修远不过只学了半本秘籍,而我们,不仅全部学了,还有师父从旁指点。”

芊芊窝在他怀里闷闷的笑了笑,“论武功,他肯定打不过你。”

任宜风虽然没有作声,但心里却很肯定。

他与白修远交过几次手,虽然并未尽全力,但他肯定,白修远武功虽然高于常人,但比自己,确实是差一截的,而且,他心里还以为自己也只学了半本武功秘籍,并不知道自己学成了一整套云氏神功。

夜已极深,夏夜的凉爽在屋内漫延,耳边偶尔传来几声夜莺啼声,虽然悦耳,却任宜风突然又有些心浮气躁。

他在想,下次再与白修远见面时,他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

之前,他并不知道白修远是谁,所以,他可以赤/裸/裸的恨他,无视他。而现在,白修远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即使再不愿承认,但两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还能冷漠以对吗?

任宜风想象不出来。

怀中的芊芊很安静,呼吸轻浅,眼睛轻轻的阖着,看模样,像是睡着了一般,其实她心里也在浮想联翩。

她觉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好笑。

白远江一世英名,却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竟然一直藏着一个敌方的人。

若以后白远江知晓了一切,怕是会当即恼羞成怒,只恨不得将白修远和任余天千刀万剐吧。

白远江那样一个自负的人,一颗石粒在他眼睛里揉了许多年,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芊芊几乎可以想象等他知晓事情真相时,那愤怒得要发狂的模样。

芊芊又想起了独月,她自愿退出灵隐阁,一门心思去了平州追随白修远,若她知道白修远其实并不是白谷山庄之人,而是黑魔教教主任余天的儿子,到那时,独月又该如何自处?

独月会不会同自己一样,受到江湖中人的千万指责和唾骂?

芊芊暗暗叹了口气,若真有那一天,以独月的心性,或许也是不会在意的吧,别人骂他们的,她继续喜欢她喜欢的人。

人生苦短,若总是将那些生命中过客的话放进心里,那该会活得多累。

芊芊想了想,若独月和白修远修成正果的话,那她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嫂子?

没想到,两人做不成师姐妹,却阴差阳错间成了妯娌,她们两个还真是有缘。

她觉得自己和独月,在心性上确实是有些相似的。

心里认定的事,再难也要去做,喜欢上的人,即使要遭受世人的谴责,也要不回头的追随于他。

或许因为两人性子上的相似,所以,连喜欢上的人竟然也是相似的。

这样的缘分,叫人欣喜中又隐约夹杂着一丝不安。

这夜,他们长谈到很晚,任宜风睡得很沉,但眉峰却浅浅的蹙着,眼皮时不时微微跳动,似是进入了梦境之中。

芊芊有些心疼这样的任宜风,想靠着他一起入睡,但她连日来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任宜风不设防的夜晚,她得趁此机会去寻任余天的密室。

她悄声跃上屋脊,没做停留,直接朝着任余天房间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看似寻常的一个夜晚,芊芊却发觉了不寻常之处。

前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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