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西还在一箱箱地从府中的各个角落搬出,聚集在仪门外的庭院里,由虞千户开箱粗粗检查后,就让手下的东厂番子再一一往外抬……

虞千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抄家一向是美差,只要不太过分,皇帝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算是对他们东厂这次扫平逆贼、救驾有功的一种赏赐了。

这才查抄了没两天,他和手下的荷包已经鼓了不少。

虞千户把这几箱装得满满当当的宝贝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又拿起几件东西打量了一番后,正打算吩咐手下关上那些箱子,眼角忽然瞟到前方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跨过正门朝这边走来。

对方那一袭大红色的锦袍在夕阳下仿佛在发光一般。

“督主。”虞千户快步迎了上去,又是抱拳,又是点头哈腰道,“刚才从肃王书房的密室里又搜出几箱子‘东西’……督主您要不要‘看看’?”

所谓的“看看”,当然不是真的只是看看,言下之意就是请岑隐随便挑。

岑隐没有说话,闲庭信步地直接走到了那七八箱子前,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脸上云淡风轻。

虞千户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督主,这肃王还真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些个宝贝可说是件件都价值连城,有吴道子、王羲之的真迹字画,有嵌满七彩宝石的金瓯永固杯,有鬼斧神工、惟妙惟肖的玉石花盆栽,也有可清热解毒的犀角花形杯……

这一件件不仅稀罕贵重,而且还独一无二。

岑隐却是神色淡淡,这些个奇珍异宝,甚至没能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一息。

虞千户不由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督主素来是见惯了奇珍异宝,这眼光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这要是督主看不上眼……

他正想着,就见岑隐的步履蓦地停了下来,从一个小巧精致的玉杯里信手取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这珠子看着白若凝脂,浑圆莹润,闪烁着一种明亮润泽的光华。

岑隐随意地将珠子放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后,就将之高举起来,直对上了夕阳的光辉。

只见那珠子在阳光下呈现一种奇妙的半透明状,数条如雾似兰的金色光带在珠子中蜿蜒起舞,如梦似幻。

岑隐那如玉般的手指微微晃动那颗珠子,那几条金色光带也随之晃动起来,令这珠子散发出璀璨的七彩光辉……

一旁的虞千户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督主,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九曲珠?!”

岑隐眉眼微微上挑,唇角也翘了起来,但笑不语,那昳丽完美的脸庞在夕阳下越发妖娆,美艳不可方物。

岑隐将那九曲珠收进了袖口中,随意地抬手做了个手势。

那虞千户立刻就明白了,吩咐手下把几个箱子都抬了下去,带回东厂登记造册。

不仅是肃王府,肃王的一干姻亲、党羽等等也都陆续被搜府查抄,这偌大的京城中,就看得东厂的人分成几路,忙忙碌碌地满城奔走,所经之处就是一片风声鹤唳,又是抄家又是拿人,雷霆万钧,声势赫赫。

一时也引来不少百姓围观,就见那些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官老爷、官夫人如今都是狼狈不堪,对着东厂又哭又闹,又跪又求,最后一个个都被拷着押进了囚车,成了阶下之囚。

那些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义愤填膺地骂他们“谋反”、“大逆不道”、“罪有应得”云云,闹得是满城风雨,街头巷尾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如此喧喧闹闹地过了两三日,正月二十四日一早,岑隐亲自来了早朝,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仔仔细细地向皇帝禀告这几日的收获:

“皇上,臣在肃王府的库房、地窖、夹墙私库……一共查抄到金银共计两百多万两,已经交由户部清点。”

“另有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二十二箱,交由内承运库。”

“其他账册,肃王和南怀的书信,肃王党的名单,还有肃王世子、孙明鹰父子的口供等,臣已经整理备案,一并交由皇上过目……”

“……”

随着这一字字、一句句,金銮殿上的其他众臣皆是心情复杂。

这几日,朝堂上风起云涌,人人自危,那些个与肃王沾亲带故的大臣皆是一朝跌落至谷底,还连累了家族,从此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相对地,这一次,东厂和冀州卫的人立下大功,待此案盖棺定论之后,就是皇帝大赏他们的时候。

很显然,经此一遭,岑隐在朝野上怕是更如日中天,越发得皇帝的信任了。

众人暗暗地彼此交换着眼神,心思各异,楚老太爷垂首立在官员的队列中,嘴角紧抿,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眸底一片幽深,似有一股暗潮汹涌起伏着……

站在金銮殿中央的岑隐还在继续禀着:“皇上,臣在肃王和南怀的书信里,发现了一封八年前的书信,信中提及当年蒲国来犯大盛之事!”

一听到“蒲国”,皇帝以及满朝上下皆是一惊,一道道探究的目光都望向了岑隐,其中也包括楚老太爷。

在那一道道灼灼的视线中,岑隐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脊背挺得笔直,纵然身处于万众瞩目的金銮殿上,身形依旧挺拔如修竹,那狭长乌黑的眸子如大海般无边无垠,深不见底。

岑隐利落地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交由一个小內侍呈送给御座上的皇帝,与此


状态提示:165报仇--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