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凯撒想干什么,找上卢克雷齐娅母女几乎是肯定的。
亚历山大用满是深意的眼神瞥了眼乌利乌,看到摩尔人很恭敬的低头鞠躬,他把因为感到有些发冷裹紧的袍子又用力裹了裹。
“不论凯撒想干什么,都不能让他成功,更不能让他打扰到卢克雷齐娅和埃斯特莱丝,明白吗?”
“当然大人。”乌利乌点点头,他知道虽然有些话没有说,但是老爷却已经做出了暗示,卢克雷齐娅夫人母女的安危和安宁显然是老爷最关注的,为了这个乌利乌觉得或许自己可能不肯避免的要成为替罪羊了。
“凯撒,是注定不会老实的在罗马过平静日子的。”亚历山大其实对凯撒可能要有所行动并不觉得意外,相反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一向虽然做事果断可多少有些急躁的大舅子居然在费拉拉的失利后隐忍了这么久的时间,将近半年的碌碌无为甚至让很多人已经快忘了这位教皇的儿子。
现在,他终于要有所举动了,这让亚历山大倒是觉得放下了心。
“我只希望他不要太自以为是,”亚历山大看了眼乌利乌“毕竟我不想看到卢克雷齐娅伤心,不过如果他不肯轻易停手,一切就要看形势怎么发展了。”
乌利乌默默听着,除了在必要时候鞠躬回应,并不多说一句话。
“还有那个马基雅弗利,”亚历山大想起了佛罗伦萨人“或许他可以帮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要在大庭广众的宫廷里进行的,这个人在这方面可以成为你的帮手。”
乌利乌再次行礼表示已经知道,对于马基雅弗利终于决定公开投靠老爷,乌利乌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相反他还觉得马基雅弗利有些过于贪心了,如果不是惦记着用佛罗伦萨做为晋身的礼物,或许他早在1年前就已经该投靠过来了。
“好吧,你现在要做的是先去休息,”看着因为衣服上的雪已经化去显得身上是湿哒哒的乌利乌,亚历山大向他摆摆手“然后你和马基雅弗利两个人一起好好琢磨一下凯撒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亚历山大停顿下来,他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这个时期的凯撒究竟曾经干过什么。
对亚历山大来说,可用来作为参照的历史已经随着他的干预变得越来越模糊,至少法奥两国在1500年的冬季并没有发生米兰争夺战,而卢德维科在被赶出米兰后的短期复辟更是时间短得可怜,然后倒霉的卢德维科就被法国人再次赶出了米兰,而这也将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这座富饶辉煌的城市。
而现在,因为他的参与,卢德维科在米兰的地位虽然依旧岌岌可危,可因为蒙蒂纳的介入和法奥两军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冬季作战当中,米兰一时间却反而安全了许多。
而法奥两国虽然同意了亚历山大提出的米兰和谈,可是正如乌利乌所说,和谈成为了双方调兵遣将的烟幕,开始狂奔起来的战争马车,已经无法阻挡。
历史变得模糊了,亚历山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未来的把握也变得越来越不确定,相信越往后这种优势就会越来越不明显,将来他必须要靠自己掌握未来了。
凯撒究竟想干什么,还是他已经干过什么了?
亚历山大的脑海里不停的寻找着可能或是曾经发生的种种蛛丝马迹,直到他忽然听到乌利乌发出声几不可闻的咳嗽。
摩尔人在礼仪方面要比一些王宫里的侍从还要讲究,这源自他在东方受到过的良好训练,所以他是不会在主人面前如此失态的。
亚历山大立刻转过身,看到了抱着女儿站在楼梯口正向下看的卢克雷齐娅。
“你在说什么亚历山大?”卢克雷齐娅开口问。
“我说什么了?”亚历山大有点疑惑。
“你刚才提到了凯撒。”
“什么?”
“就是刚才,你在这转来转去的时候,你自言自语的说‘凯撒在忙些什么’,你在奇怪这件事?”卢克雷齐娅疑惑的问,然后她好像想起什么,先是发出声低呼接着就笑了起来“我想我知道你要的答案了。”
亚历山大一愣,看着卢克雷齐娅抱着孩子轻盈走下楼梯,亚历山大立刻过去把卢克雷齐娅拥在怀里,同时从早已经双手举着条厚实毯子的摩尔人手里接过宽大的毯子把卢克雷齐娅母女一起包裹了起来。
“凯撒应该是在为父亲准备寿辰。”看到亚历山大疑惑不解,卢克雷齐娅解释着“要知道父亲是1月1日的寿辰,但是这一天要举行新年弥赛,所以我们以往总是要把庆典向后延续,刚才我听你说我想凯撒现在应该是在忙这件事。”
看着卢克雷齐娅满是喜悦和透着天真的脸,亚历山大先是无语,随后不禁怜惜的一把把她们母女紧紧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