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应该不止是唯一一个被警告的,对吧?”康诺德认真的看着他:“断界山要塞…应该也不是您的最后一下?”
“波伊的东征军营——布兰登·德萨利昂才是我的最后一站,皇储殿下。”爱德华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
“越是有能力背负责任的人,越是有被警告和提醒的必要…这是陛下的原话。”
“是吗?我知道了。”康诺德微微颔,眼神无比的复杂,随即背过身去。
明白对方意思的爱德华随即退下,离开了断界山要塞。
“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下?”
沉默到按耐不住的骑兵队长终于开口了:“使团队伍才刚刚抵达艾勒芒,现在动手的话,我们的哨探应该还来得及跟上拜恩公爵……”
背对着他的康诺德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算了吧,如果父亲真的不想让我们插手,那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低垂着头,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德雷西斯,你也曾追随我父亲多年——在你的印象中有哪一次,他会轻易将自己的想法和目的透露给别人的?”
骑兵队长一愣,皱着眉沉默了很久。
“一次…也没有。”
康诺德再次叹了口气。
“但我还是很好奇,亚尔王国究竟生了什么?自三年前远洋舰队遇难后,一切就都杳无音信…不。”
康诺德突然转过身,目光思索:“就算是在过去,我们对这个精灵国度依旧是一无所知,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们。”
“政体,国力,财富,人民……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只清楚两国相隔着迷雾海,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远渡重洋入侵我们,更没有必要…反之也是如此。”
“无法横渡的迷雾海…就是这种虚妄的安全感,让彼此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十二个世代,并且坚信这份‘和平’还会继续下去……”康诺德低声喃喃:
“但这是真的吗?”
…………………………
“这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放下手里的酒壶,掌玺大臣梅特涅·利奥波德,将斟得满满一杯的萨克兰干红放在维克托·修斯手里,丝毫不在意这位忌酒大法官那皱起的眉头:
“帝国史书内,光是明确记载的就有三位皇帝曾经向亚尔精灵派遣过使者,私下通过商贸活动开展的交流更是不计其数…但都失败了。”
“怎么可能?”眉头紧蹙的大法官放下了酒杯,语气诧异到了极点:“埃博登的远洋舰队每年至少和亚尔王国进行一次贸易——您告诉我,帝国对这个国家仍然一无所知?”
“没错,就是一无所知。”掌玺大臣泰然自若的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所有你在史书上看到的‘雄鹰王热情款待帝国使团,与远洋舰队友好交流’的内容,都是史官们为了帝国颜面的杜撰。”
“事实则是,我们的远洋舰队和使团从未真正靠近过这个国家,一般都是在边境某个港口停靠;至于所谓的贸易,嗯…更类似于某种赏赐。”
“赏赐?”大法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错,就像‘贤者’布兰登一世赠予过半人马部落不菲的黄金与铁器,让他们不要骚扰波伊公国,从而才能调集数以万计的骠骑兵北上,在血骸谷成就他的赫赫武功。”掌玺大臣感叹一声:
“虽然不想这么比较,但事实就是如此——在亚尔精灵眼中,同为继承了巨龙王国血脉的萨克兰帝国,可能就是类似‘远方蛮夷’一样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究竟如何只有亚尔精灵们自己知晓。”
“原来如此。”大法官维克托轻轻颔:“所以得知亚尔精灵出现在古木森林的消息,陛下才会感到如临大敌…完全不了解的敌人,的确是会令人感到不安的。”
“不,不完全是这样。”
“嗯?”
“如果真的是完全不了解,就不会特地指派让拜恩公爵作为全权特使了。”利奥波德摇摇头:“陛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有了预感,才会不惜以胁迫的方式,让正在因为继承权问题而逐渐分裂的帝国,重新统一在他的麾下。”
“他需要的不再是一个分裂的,派系之间互相争斗保持平衡,来保证任何一方都无法威胁到自身权威的公国联盟,而是紧密团结,震慑四方的帝国!”
“什么意思?”维克托反问道:“您刚刚不是说…帝国和亚尔精灵从未有过正面接触吗?”
“没错,我们不了解,帝国的史料中对亚尔精灵的记载近乎为零。”利奥波德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将目光投向窗外:
“但这不等于某些人,对他们也同样一无所知。”
沉吟片刻,维克托大法官骤然醒悟:“您是说……”
“三年前的远洋舰队遇难,是否有什么隐情呢?”低声喃喃的利奥波德,紧蹙的眉头下双瞳依旧精明:
“我不太愿意这么想,但是…埃博登动乱时,陛下执意要扶持科罗纳家族,让巫师塔掌权成为埃博登的统治者……”
“也许,并不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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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意外,有的只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讯息。”
站在九芒星巫师塔的阳台,愈苍老的科罗纳凝视着远处的海港,喃喃自语着。
“而我们的至高皇帝陛下,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