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难得安静的一个下午,11月的天气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冷了起来,外面此时挂着阴阴寒风,东鸦屋里一盏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微橙光,洒在桌子一处延伸到右侧的藤椅上。
微光下的俊冷容颜,透着不寒而栗的威肃,漆黑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散发着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神秘而透着一股想要靠近的气息。
卧在藤椅上的黑色身影此时腿上盖着一袭白色薄毯,黑白相间,再和谐不过的搭配,在他身上没有什么是不适合的。
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翻动着手上的书本,有时还会轻点一下指尖,眉羽中带着轻松自在之意,眼中带着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
靠坐在桌子中间的寻一瞬不瞬地盯看着无的一举一动,感觉气氛如同平常一样平和,但是今天却隐约有一些淡淡的凝滞,两人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空气中静得诡异,就连白日里喧闹的没牙都不见人影了,弥漫着一丝暗涌,似来自寻的注视,又似无身上传出的无形压迫的沉默。
两人僵持了许久,寻先败下阵来,好半天从沉寂许久的嗓音中传来略嘶哑的声音,他直视无缓缓开口道,
“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没牙?”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对于没牙,现在的他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静静地站在那等待他的回答,无微微侧过目光向他看去,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时,眸底微光一闪,手上的书并未放下,嘴角边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开玩笑般问道,
“怎么,你嫌弃她了。”
是啊,他是很嫌弃她,如果有一个人天天缠着你不放,而且总是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从来不把自己的话放在耳边,要自己给她善后,你能不嫌弃她吗?
尽管心中有许多不满想要宣泄,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因为这些小事而来叨扰无,那么自己与没牙有什么区别,难道无也嫌弃自己吗?
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只是觉得你之前所说的那个人至今未出现,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半个月过去了,自从没牙来了以后就一直没见有客人上门,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留下没牙是因为他要引出一个人,但是事实证明,这么久过去了从未见到任何人上门了,就连自己都未出过大门一步,整天待在店中,无却没有一丝不妥,好像店中多了一个人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三个月未有人上门不都有嘛。区区半个月就让你心急了,你是担心没客人呢,还是担心她没人寻回呢?”他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狡黠。
看到他凝望过来的眼神,寻不经意抿紧嘴唇,侧过脸,耳尖处泛着淡淡粉意。了然于心的无看到这样的场景有怎么会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他缓缓地放下书,站起身将落在脚边的白色薄毯捡起整齐得放在藤椅上,抬起脚走到寻的身前。
无的身形比寻要高了半个头,低着头的寻感受到他的黑影落于自己的上方,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无身上始终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总是能压倒对方的意志。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淡淡地问道。
寻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在乎起了一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之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好像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也想问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难道他真的在乎那个笨虫,怎么可能,那么麻烦的跟屁虫,他巴不得他早日离开又怎么会担心她没处去又或者根本就不想她离开。
“寻,你最近心境不是很安定啊。”无凑近慌神的寻身边,耳边传来他突然转变的语气,其中掺加着浓浓的玩笑意味。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一种又被耍了的感觉,回过神的寻听出了他其中的揶揄,顿时无语,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听出了自己的心声,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呢。
再说
他能安定就真的见鬼了,否则怎么还会在这婆妈地问他这些破问题,而且眼前的人明显就是敷衍自己,刚才诓了自己,现在又说一些模糊不清的话,根本就没有回答到点上。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让你来看我的问题的。”他不满地转过视线,理直气壮地正对上他的目光,想要他知道主次之分,现在是他的问题时间。
“好,你说。”无耸耸肩表示认同他继续说下去,也敛回了面上玩笑的表情。
寻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我说如果,”他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想,“会不会是你预测失误,所谓上门的那个他并没有将没牙看的那么重要,否则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人上门来,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也未从没牙脸上看到有任何一丝不妥的担忧。”
他皱着眉,确实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没牙的一举一动,但是她表现出来的行为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就好像原来的本性一样,她还是那只任性单纯的虫子。
真的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还是根本就是她隐藏的太深,自己忽略了什么。
“寻,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急躁,凡事不可急切。本以为经过之前的事,你会学会耐心,然而一遇到事你的性子还是一样的急躁。”无听到他口中的所谓猜测,不禁暗暗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