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知与戍九源第一次对簿公堂之后,吴三立就开始布控了,他将小字报上面提到的相关案件相关责任人全部监控了起来。
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很笨很无奈,完全是被动之举,只能碰运气,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查到蛛丝马迹,再根据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的深挖,运气不好的话纯粹做无用功,浪费人力财力。
事实上,根据吴三立多年的办案经验,这种笨法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做无用功,聊胜于无罢了。
只不过这一次,在梵羽的精心安排下,吴三立的运气出奇的好,守住了一只“肥兔”——彭远山的侄女。
彭家与姜家的关系自从两家先后出事之后便急剧升温,这次吴三立派出去的差役通过跟踪彭远山的小侄女,顺藤摸瓜,成功的将案发后消失的彭家与姜家挖了出来,成了整件案子的关键突破口。
“好、好、好——”
张同知听了吴三立的抓捕汇报之后,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风霜的汉子,越看越顺眼,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在他的为官生涯中是少有的失态。
“大人,以卑职之见,我们应该将此事散布出去,再凑请定王殿下,对戍九源进行逮捕,这样的话那些因畏惧报复而躲起来的证人才敢站出来,指认戍九源的累累罪行!”吴三立将之前与梵羽、张泽全密谋过的话说了出来。
张同知略微沉吟一下,便点点头。
他之前一直担心有人在背后操控整件案子,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是这些案子被捅出来之后,证人们害怕遭到戍九源的报复才躲藏起来的……
这样的话,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审理此案,树立自己在东平府的威信。
张同知有这样的想法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收到了康王的密信,信中明确让他放手去做,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康王在信中还言明,他已经秘密在东京布置,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扳倒戍九源之后新任东平府团练使将会是他们阵营的人。
康王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希望在定王的大本营布下一明一暗两颗棋子。
新任团练使在明,吸引定王阵营的注意,而张同知在暗,便宜行事,说白了新任团练使就是为了给张同知披上一层伪装,让他有更多与定王接触的机会,同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张同知听了吴三立的建议之后,欣然接受,于是便有了请定王下令软禁戍九源的一幕。
蒋管事心中暗暗犯起了嘀咕,他已经向梵羽暗示的很清楚了,后者怎么就没有采取一点反制措施呢?
“王爷,要不要把梵公子叫进府里?”蒋管事见赵桓面色不好,沉声问道。
赵桓岂止面色不好,简直难堪到了极点,他那双璀璨灵动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字报,问道:“你们都说说,戍九源该不该死?”
这个问题问得既尖锐又直接,让人不敢轻易作答。
倘若小字报上记述的罪案全部属实,戍九源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另一方面,戍九源已经秘密倒向定王阵营,并且立有大功,这样的功劳对于赵桓来说,足以抵消他所犯的罪过了。
蒋管事、多策两人都是八面玲珑,这种事情他们做下人的最好不插嘴,是生是死完全交给定王决断。
但杨震爱憎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从不混为一谈,当赵桓的话音落地,屋子里静下来的时候,他向前迈出一步,声音铿锵道:“该死!”
赵桓冷冷的看着杨震,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既然如此,梵子羽就不用来王府了,让他尽情折腾吧,该杀的杀,该剐的剐!”
蒋管事听了,知道定王已经放弃戍九源,问道:“可是王爷,这样岂不是便宜张同知了?”
赵桓淡淡的说道:“本王虽然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也不会任由那些阿猫阿狗在我的头上撒野的!”
就在张同知对外宣布戍九源一案重新开审不久,府衙又传出轰动性消息,民房失火案取得重大进展,在大火中被烧死的戍九源小儿子戍天被抓捕归案,据说是吴三立在调查戍九源案子的时候,阴差阳错之下意外抓到了戍天。
消息传出之后,东平府震动了,戍九源的小儿子不是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死了吗,怎么又被官府捉拿归案了?
两件轰动府城的大案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现在竟奇迹般的交汇在一处,一时间各种流言漫天飞,那些遭受火灾的人更是在府衙前聚集,请求府君张同知给一个明确的交代。
梵羽对于吴三立抓到戍天相当意外,自己正愁这个案子不知该如何着手呢,结果意外之喜就来了,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急忙去了一趟府衙,初步的审讯工作已经结束,从戍天嘴中得知,是戍九源将其送走的……
梵羽不是傻子,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戍九源送走自己的小儿子之后,紧接着就发生了火灾,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意外,那个在戍府里被烧的面目全非与戍天年龄身材相仿之人,恐怕是做了他的替死鬼。
“这个戍九源,当真该死!”
梵羽震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戍九源这个罪魁祸首昭然若揭,二十多条人命居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梵羽从府衙出来,马不停蹄的去了定王府,如今两桩案子都有眉目渐显,他也该回定王府交差了。
赵桓听说梵羽来访,自然知道所为何事,他原本是想拿这两件案子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