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代,我现在常常在夜里仰望星空,或许只有那些似曾相识的星星让我能想起家乡了。
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雪野,它是显得那样的陌生,在咱们的家乡没有这么大面积的原野的。
身后是夜里燃起的篝火,那里是我们4o联队的辎重。”
今夜值哨的矢野困了,他正喃喃自语着开始想象着给自己的妻子写信。
那信写得已经有一会儿了,此时的气温和白天比起来无疑降了许多,矢野感觉有些冻脚。
于是,他试探着用脚往下踩了一下,感觉到脚下已经没有白天那软绵绵的感觉而是变硬了,原来是那白天积雪化成的雪水现在又冻成了冰茬儿。
矢野轻轻地跺了一下自己的脚,借以缓解有些变凉的脚,可是他却听到了脚下的冰茬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声音吓了他自己一跳,也吓得离他几十米外另一名哨兵一跳,矢野听到了自己同伴拉枪栓的声音,忙低声说道“没事,是我不小心踩碎了冰。”
他的那名同伴显然听清了他的回答,于是小声叨咕了一句便没有下文了,想必已是把枪放了下来。
惹祸了的矢野不敢再跺脚又开始喃喃自语地写他的口头家书了。
“加代,你记得咱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有一回也是在这样的雪地里散步吗?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双翅膀,我很想牵你的手在那星空之上漫步吗?后来咱们两个成亲时你说,你觉得我很浪漫,所以你就答应了我让你做我的妻子的请求。
星空上的漫步虽然浪漫但却注定实现不了了,但是,我现在有了一个更妙的主意,我想在等我们打下了支那以后,我就牵你的手在这里散步。”
矢野在一个人值哨的时候就象这样写家书已经成了习惯,尽管在第二天早晨他就会将家书的内容刻意地忘,然后在下一个值哨的时候,他就根据眼前所见写第二封信,然后再忘掉,如此往复。
就在他试图开始下一段落的时候,他听到几十米外也传来了一声脆响,矢野不由自主地要拉枪栓,不过就在拉的一刹那他忽然笑了,那抓住枪栓的手指却又松开了。
这家伙,他也怕冷把脚下的冰踩断了,还说我呢。矢野这样想道。
果然,那面再无声息。
矢野不是没有想到过会有支那人来袭,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就被他否掉了。
借着还未熄灭的篝火的余光,他还是能看出几十米远的,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就那样靠近他。
矢野伸出脚来轻轻试了下脚下的冰雪,很好,夜更冷了已经冻结实了,他又开始了小心地踱步。
而很明显自己的那名同伴已经打盹了。
他是知道那个家伙在值哨的时候是偷偷带出来一个小凳的,毕竟夜长,他们都是老兵了,在这样的平缓地带还未发生过支那军队进攻的事情。
当然,如果支那老兵开枪在远处向他们射击那就没办法了,为天皇圣战那就有要死的觉悟,这个并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矢野先是向自己的同伴的那个方向走了十来步,借着微光,他果然看到自己的那名同伴已是坐在了小凳上,将头搁置在蜷缩的双膝上。
这个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还得让我替他站岗。矢野暗道。
他向自己同伴方向的远方看了看,还是同样深沉的夜,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于是他就又转过身来,开始踱步。
虽然天气很冷但各有职责,自己总不能跑到人家的范围内去,要不安排这么多哨兵干嘛,有一个就完全够了,再说也容易引起误会。
可就在矢野刚转过身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个坐在小凳上睡着的同伴突然站了起来,并且用一种轻如狸猫窜房的速度轻柔而快速地向他奔来。
就在矢野在想自己刚才写家书写到了哪里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身后扑来的一阵风。
他下意识地要转身,但脖子却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捏住了,然后是一声轻轻的脆响。
矢野的体重就全都集中在那双捏碎他喉管的大手上,他的身体随着那扼住他咽喉的大手的下移慢慢瘫软了下去。
他瞪大着眼睛开始无神地仰望着那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星光,他没有想到今夜写的家书竟然变成了遗书。
如果他能想到这一点的话,他应当宁愿选择领着自己的妻子在星空之上散步,而不是把那过长的脚探过了大海,来到了一块他本来就不该来的地方。
他错把喉骨被捏碎的声音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踏断冰茬儿的声音了!
那个捏死了矢野的人,见自己的猎物再无半点声息,却是将脚轻轻放在了地上,于是一支步枪也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原来就在他捏死对手的瞬间,却是极为轻巧冷静地用自己的脚在下面勾住了那人之将死手一松而掉落下来的三八大盖。
在这平坦的毫无遮挡的雪野里接连杀掉两名日军岗哨的也只有霍小山了。
那个矢野望向远方时,自然是没有发现霍小山的,因为当日军宿营的时候,霍小山就和他的一百多名手下趴在离被杀死的第一个日军哨兵不到百米的地方。
他们的棉装依旧是反穿的,日军夜营时天色已经见黑,日军的哨兵根本就没有发现就趴在不足百米处的敌人。
如果是别的部队在隐藏在百米之处未被日军发现,他们在夜里就会直接开枪射击了。
但是,霍小山他们不会,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