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牙子,谁把你用铁链子锁起来了?”那个老头吃惊地问道。老头的疑问自然是郑由俭他们所有人的疑问,是啊,这怎么还被锁在屋子里了呢,这万一要是鬼子没有被打死冲进来了这个少年是绝无生路的。看得出来,细牙子很不适应一下子有这些陌生人看着他,他的脸瞬间已是胀红了,低着头只是结结巴巴着着:“我,我……”“是春牙子那些参军的淘子回来了把你捆上了?可是不对啊,都是一个村的,再闹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啊,再他们要是回来也得拿枪和鬼子干啊,不可能躲起来的啊。”那老头接着猜测便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是这牙子的他爸他妈?”郑由俭也奇怪。当然了他猜用铁链锁住了那孩子的是人家的父母,那纯粹就是胡八道。有谁见过这么狠心的父母呢?鬼子来了,却是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锁在了屋里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你这个长官,别胡八道啊,细牙子从没爹没娘的!”那个细牙子听见国军的这位长官这么刚想开口点什么,却是直接被那个老头把话抢了过去。湖南民风彪悍,要不咋“要让中国来亡国,除非湖南人先死决”呢?那个老头看着郑由俭就有点不顺眼,他们村子里的牙子都去参军打鬼子了,参军参军参的自然是国军,可他却头一回看到国军的长官见到鬼子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这怎能不让他生气?郑由俭听了那老头的抢白并不生气,他那脸皮早练出来了,此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年纪不大的细牙子身上。这枪法简直神了啊!就是他们直属营的士兵绝大多数也到不了这个地步。那叫二十多个鬼子啊,竟然竟然就被这样一个貌不出众甚至看起来还有点象女孩般害羞腼腆的少年用一支三八大盖干掉了,那得多准的枪法多快的手速啊。当然了,这个少年和霍子那个妖精是比不了的,但至少这也是一个被他郑由俭抓了的现行的妖精啊。“兄弟,你别害怕别着急,我们都是国军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底是咋回事?”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慢声慢语地问。细牙子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和他话的士兵,见那士兵是个中年人模样别看长相挺威猛的,但却让他莫名地多了一种亲切感,这只因为在他印象中自己早逝的老爹也是这般样子的。于是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也不口吃了,一张嘴还是那个慢条斯理的“我”字,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啊?”了起来,因为他的是“是我把自己用铁链子捆起来的”“为什么啊?”那个老头和郑由俭都大叫道。“因为,因为——”那细牙子一见自己的罗爷爷和眼前的这个国军军官又大叫起来,他就又紧张了变得口吃起来了此时旁观的直同属营的士兵们却是有人已经发现了这个少年竟然象是怕别人大声喊似的话又不连惯了。“郑头儿你们别喊别吓着那孩子,孩子你慢慢。”刚才那个士兵又话了。郑由俭此时也回过味来了,也不话了。来奇怪,那个少年一看那个士兵又帮他话了,他便又觉得放松下来,见别人也不再追问他了,便自己慢慢开始讲了起不来,一开始多少还有些口吃,可是接下来却是越讲越流畅了。他:“那回村里的人去打那几个鬼子通信兵的时候我也去了,别人都冲上去了,我也想往上冲,可是我就是害怕,两条腿软的很就冲不上去,不光没冲上去,我看到那个鬼子被春牙子用大砍刀砍出血了我掉头就往回跑。因为这件事春牙子他们总笑话我。我就特别恨自己胆他们都去参军打鬼子了,我也想去,可是他们我胆太不带我去。我就想,那么多村子都被鬼子烧了,早晚他们也会到咱们村来。我就特意找来了这个铁链子,我就想好了鬼子再来我怕自己害怕逃跑就用这条铁链子把自己锁起来,再害怕也没法往回跑了。所以,这回好不容易盼到鬼子来了,我就铁链子把自己锁起来了!”“那你手中的枪是哪里来的?”那个士兵好奇地问。“打鬼子就得有枪,这些天为了弄到一支枪我就总跟在鬼子的后面,我想鬼子总有落单的时候吧。昨天我在山里碰到了这伙鬼子,我就一直偷偷跟着,有一个鬼子拉稀落在了后面,我就从后面上去用大石头砸了他脑袋一下。然后我扒了他的弹袋抢了他的枪就跑回来了。然后,今天这伙鬼子就来抓我了吧。”细牙子讲述着手中三八步枪的来历,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笑意。他讲这些话的时候,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步枪,仿佛就怕自己一不心这支步枪马上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你都怕血,那你砸死那个拉稀的鬼子他就没流血?”这时直属营的一个好奇地插嘴问道。用一块大石头砸死或者砸晕了一个鬼子成功地抢回了一支枪,要把那个鬼子砸得鲜血和脑浆直流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我——”这个士兵的问话很不是时候,刚才还语态平静的那个少年又紧张得结巴了起来,他的身子竟然开始瑟瑟发抖了,很显然这个士兵的问话让那少年回忆起了当时恐怖的画面。显而易见,这个少年是一个缺点与优点同样明显的人。他在射击上有罕见的天赋但胆子却是出奇地,很难以想象对他这样性格的人为了杀鬼子那得拿出多大的勇气才会用一块石头去砸一个落单日军的脑袋。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天生秉赋真是不一样的,以有晕高症的人为例,当他的身体到达了一定高度后两腿就会不由自主的发软,也会站在高楼之上时根本就不敢往窗口下看,硬看了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