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顿时好一通无语。
自葛尔丹之战后,巴海看到了火器的威力,便向火器厂讨要了几把火枪,给了八旗的军官们,火枪使用毕竟简单,用惯了弯刀弓箭的八旗兵们也很快便学会了。
“吴老头受伤如何?”胤祚问道。
“受了些轻伤,但他毕竟老了,三当家被卑职打死死后,吴老头又哭又笑,随即晕倒,现在已经病重,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撒手人寰了,现在金矿的事情暂由周同知暂代。”
这便是三个胡匪最终的下场吗?
胤祚听完不禁有些唏嘘,又问道:“哪个周同知?”
同知一职因事设职,人员变动大,而且齐齐哈尔同知又是出了名的多,胤祚一时不知他说的是哪个周同知。
这时下面一人走出来,面色有些尴尬的道:“禀王爷,在下周家麟便是周同知。”
胤祚看向他,发现是之前替人开口解释的那人,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人是周培公的儿子,自己出征前曾让他负责考评官员来着。
周家麟道:“王爷,老沟金矿原主事吴用,现在已是弥留之际了,下官接任后见老主事所推行工分之法非常有效,便也未加改动,所幸金矿运转未受什么影响。”
其实周家麟也不算完全未加改动,吴用病倒后,奴工们曾闹腾了一阵,他见妓女对安抚奴工颇为有效,便在吴用的政策基础上,更大力的引入了妓女,搞得现在老沟金矿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窑子沟,还有了胭脂沟的雅称。好在事态被稳定了下来,只是这事太过丢人,他也没好意思提。
周家麟继续道:“王爷出征前,曾经让下官负责考评监察齐齐哈尔官员,现在下官已将百官半年来的政绩得失汇总如下,还请王爷审阅。”说着又将一本折子递了上来。
胤祚一阵头大,将折子放在一边道:“我记得你本职是管火器厂事物的吧?火器厂这半年如何?”
周家麟道:“禀王爷,半年多来,火器厂每月消耗精铁、硫磺、硝石、木炭都在增多,同时各色工匠劳工也在不断增多。现为了安全起见,火器厂已将试炮工坊和火药工坊搬进了更深的山里,下官正在为新工坊搭建厂址。不过物资等浅显只事,下官尚能应对,戴大匠经常来问下官要精于数算的人才,这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胤祚乐道:“正好,把梅文鼎安排到火器厂去,戴梓要数算人才,我便给他一个大清最厉害的。”
胤祚沉思片刻又道:“另外,传教士里,有个叫甘道夫的,你去找他,让他将传教士中经于数算的可靠人才都贡献出来,一并派到火器厂去,甘道夫若是不愿意,便告诉他,齐齐哈尔农田现在是十两银子一亩,想要教会农田就自己挣去。”
齐齐哈尔政务千头万绪,胤祚一连忙了六七天才算稍微理清。
晚间时,胤祚去了百事行总部,现在东北两行中,百事行发展最为迅猛,整个关外都被其收入囊中。
吴泽繁忙程度和胤祚也相差无几,见胤祚来了推开了许多事情道:“在下忙于俗事,未能亲至京城,为圣上贺寿,还望龙公子恕罪。”
胤祚说些安慰他的话,又询问了百事行现在的发展情况,吴泽一一作答。
在大清百事行的发展分外顺利,现在让吴泽最担心的,便是李朝。
按照胤祚与李朝王妃张玉贞的约定,百事行会进入里李朝发展棉纺,初见规模之后,会从民房行业中逐渐退出。
吴泽有些担忧的道:“龙公子你身在戈壁荒漠,对朝鲜不了解,自王妃重回为王宫之后,李焞和王妃之间裂隙就在逐渐加大,民间对王妃爱戴和呼声也是越来越高。
百事行的棉纺一方面在王妃庇佑之下,迅猛发展,一方面又处在王上的限制之下,举步维艰。
李朝已经隐隐有种二主的征兆,只是不知这场危机会在何时爆发出来。”
胤祚闻言也皱起了眉头道:“张玉贞未免也太急躁了些,她现在无兵无权,怎么和李焞斗法,棉纺也刚见成效,远没到显威的时候。”
吴泽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虽然棉纺受阻,烟草种植确是一帆风顺。百事行在李朝采办了近五万亩土地,全部用于种植种植烟草,七月份左右便能收获,八九月份市面上就能看到百事行的烟袋烟丝了,到时候的银两流入,想必也能稍微弥补一番在棉纺上的亏损。”
胤祚喝了口茶道:“果然无商不奸。”
吴泽笑了笑道:“不过眼下李朝欠银行的五十万两银子,眼看就要还第一期了,李焞很有肯能不会认账,若是王妃也不愿还钱的话,云掌柜十有八九就要在李朝印制五十万两银子的国债,将损失转嫁到李朝百姓头上了。”
胤祚有些头痛,走到窗前道:“这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了,你和云掌柜现在已经是极出色的商人,李朝被你们搅的多乱我都不在意,只要利润足够就好。
我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派往李朝的员工都要想好退路,不可让他们枉送性命,哪怕一个小伙计的性命也不能乱丢。”
吴泽拱手道:“龙公子宅心仁厚,在下替李朝大小商号伙计谢六阿哥。”
胤祚一阵无语,听吴泽这意思,早已经在心中将他们等同于弃子了,若没有胤祚这一番话,恐怕就要客死他乡了。
尽管是在仲夏,齐齐哈尔的夜间也是微凉的。
从百事行总部出来,景阳大街上人流如织,大大小小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