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庶子风流>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成事在天

其实很多时候,文字并不能轻易打动人的,即便辞藻华丽,即便用词如何精准,这是因为,文字本身就是死的,而只有人心才是活的。

死物怎么能动人?就如同一首歌,若是听着一首歌而难过又或是欢喜,是因为这首歌里面的字吗?不是,是因为这歌词刚好呼应了听的那个人的心情。

当这死物恰恰遇到了相呼应的心境的时候,它所产生的影响力则是全然不同了。

又如同样是明月,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至多,也不过浮想出玉盘罢了,它太平常了,平常到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忽视了它,可是对于一个离乡之人,就会有不同的感触,家乡的月儿,和异乡的月儿也是相同,身边的环境已经改变,可是遥看这月儿,方才想到家乡虽在千里之外,可是月儿却是相同,这不免令人浮想。

若这还罢了,可若是恰好是佳节之时,游子仰望着这月儿呢,此时的心情不正对了那‘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吗?这短短的十个字,读来时,或许不会有太深的感触,可是此时此地此景,再来读这诗,看这月儿,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却不免潇然泪下。

诚如这词一般,若是当日风光得意的杨廷和看了这词,至多也就给一个寓意不错的评价,可此时处境犹如落入谷底的杨廷和,坐困在这囚室之中,万念俱灰之下,再看到是非成败转头空时,便忍不住触动地泪如雨下。

杨廷和可谓是奋斗了一辈子,为了走上高位,不知使了多少的阴谋,用了多少的诡计,日思夜想,每日谋划盘算,逢人言笑,以至于连哪一个是真的杨廷和,哪一个是那永远戴着虚假面具伪善透顶的自己,也已分不清了,真亦成了假,假也成了真,伤心时要强颜欢笑,欢笑时要含蓄而从容,想哭不得哭,不想笑时却非要含着笑,这一步步,何其难也。

寒窗苦读,步入仕途,进入庙堂,追求更高的高位,这曾经的梦想,一步步在实践,却在这个过程,不知做了多少违心的事,即使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掉,也继续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这又是何其的难,就只是为了继续往更高的位爬。

可是……当回过头时,是非成败转头空……

一切……都是虚妄啊。

一生的追求,原来只是如此。

在这简陋的囚室里,再没有了那曾经踌躇满志的杨公,也不再是那心中满是不甘愿的犯官,在这黄豆般的烛火之下,只留下了一个垂垂老矣之人,抱着便笺,老泪纵横。

呜呜地低泣,并非那种撕心裂肺,却带着一种哀鸣。

而另一头的叶春秋,已带着唐伯虎快步走出了刑部大狱。

唐伯虎这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语,他愈发的觉得公爷神秘莫测了,这件事,一直都是叶春秋与唐伯虎谋划的,因为兹事体大,叶春秋没有让太多人参与,而唐伯虎现在对叶春秋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因为公爷居然猜着了杨廷和的题。

只是叶春秋对此闭口不言,唐伯虎自然也不敢问,他这辈子,吃了太多亏,上了太多当,已经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了,他十分明白,有些事,他必须永远埋在肚子里。

跟着叶春秋,他憋了很久,突然道:“公爷,你说,那杨公……不,杨廷和会就范吗?”

“不知道。”叶春秋很直截了当地回答:“或许会吧,也或许不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已不是你我所能决定了,我做了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唐伯虎连连点头。

唐伯虎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在叶春秋登上仙鹤车,他尾随上车之后,才道:“公爷,你从前说,我若是打了……打了那几个御史,就……就……”

“嗯?”叶春秋狐疑地看了唐伯虎一眼,旋即,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有过承诺啊,说要将府里的春梅连带着秋香一道赏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可这臭不要脸的……莫非真惦记上了?

果然这读书人,都是花花肠子啊。

叶春秋不由苦笑,却还是很干脆地道:“秋香,我就不说了,春梅的事,却还要问一问她的意愿,若是点了头,也就一并去吧。”

唐伯虎老脸一红:“我其实………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口里这样说,心里倒是实诚得很。

叶春秋便笑了笑,表示理解。

唐伯虎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却是叹了口气道:“这也怪我,从前生了一个女儿,也是刚接到京师来安顿,唐家只我一个独子,若是不能添丁,只怕要愧对祖宗,所以……”

所以多一个女人,就保险吗?

还是臭不要脸……

虽然这样想,可是活在这个时代,唐伯虎只是跟这里的许多人的想法一样罢了,叶春秋也只能理解,他深知自己无法用后世的思维来影响这个时代的人,更何况,后世的人能想的开的人怕也没有几个。

叶春秋道:“明日,我怕就要入宫一趟了,得去给陛下一个交代,但愿那杨廷和能明白事理;后日就要启程去大同一趟,这巴图蒙克,我还想再会一会。”

即便理论上来说,叶春秋心知巴图蒙克和自己还沾着亲,可是说到他的时候,叶春秋也全无敬意。

各为其主,牵涉到了大是大非的问题,某种程度来说,这种亲情就是一钱不值了,自古以来,这么多的和亲,何尝阻止得了刀兵相见?

此时,叶春秋又道:“伯虎兄,明日要预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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