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洞府后,殷赤月为保证他的安全,不然外人循着他们的足迹寻到这里,特意寻了一块大石头击碎,以碎石在洞府口布置出一个迷踪阵后才离开。
荒山野林,杂草成堆,小径难寻。
好在她到底对图记忆深刻,又精通阵法和机关,才能用手上的金丝绕在这里开出一条道路来。只是虽然路开出来,但是也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须知现在是三月份,冰雪初融,大地回春,树木才抽了新枝桠开花,可以吃的果实根本寻不到。而那些动物们,许是因为这里有着重重机关的原因,所以除了以前死在这里腐烂的,根本就找不到活的。
起码她走了快半个时辰,一只都没看到。
太心塞。
莫非是记错位置了?
殷赤月脚步一顿,仔细回忆一遍自己曾经看过的图,在心里默默摆正自己的位置走一遍,这才发现刚才不小心走错了一步,于是就这么一步错步步错,位置就彻底错了。
她睁开眸子,呼出一口气,而后侧身,左行五步,脚步落地时一根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的木桩子平地竖起,她飞身而起踏在那木桩上,双手用力一吸,吸起数颗石头重重砸向地面。
石头落地的那一刻,数百根木桩齐齐从地上冒出,其中一半直拔地从四面八方飞来齐齐直射向她。
殷赤月往前一跃,双腿劈开到极致成一字落在左右两根木桩上,一双长袖卷起强劲的罡风正面迎上那些飞来的木桩,绝对摧枯拉朽的力道将那些木桩碎成齑粉飘落,此时有风起,吹起木屑翩飞,里面夹杂的药粉也随着木屑翩翩落下。
当年的璇玑门主和一泓尊者在这里布防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第一就是一泓尊者布在这里的木头阵,阵中的木桩真真假假,要求破阵的人不但要一五一十按照阵法踏实木桩,还要把假的木桩全部碎掉方才算破了这阵;第二是璇玑门主选取木桩的时候特意的做了让它们不轻易腐坏的包装还嫌不够,愣是还将木材掏出一个小孔,放入经过特意包装过的毒粉,为的就是让人兴高采烈以为自己终于破了阵的时候让人死于中毒。
他们的设想是完美无缺的,可是就可惜在破阵的人是殷赤月。她不但精通阵法、武功高强,还因为现在用的身体被冰封四百多年以至于百毒不侵,所以这些对她都造不成阻碍。
毁掉那些木桩后,殷赤月双腿一并站起身来,犹如水上漂一般踏着绝对快而精准的步法破开这阵法,在她落地的那一刻那些竖起的木桩子又再次缩了回去,只留下一地的木屑,看起来就如一条寻常的大道一模一样。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这和平的表象只是蒙蔽不懂行的人的障眼法。
殷赤月转身,阖上眸子,集全部注意力于听力上,除了威风声她丝毫不意外的听到有机关在地底启动的声音。也就是说今儿她破了这一遭,来日若是有人闯到这里,要是那人逊色于她,那么她今日遇到的、没遇到的罪那人统统都得遭受一遍。
不错!
她抄了近路,心情很好。
心情好,运气也就好了。
不多时,她便是寻到了小溪,从里边叉出两条大活鱼,又用石头打了一只飞过这里的山鸡,简单处理之后,她用一根野草将两条鱼和一只山鸡绑到一处,又挖了些泥巴这才往回路赶。
两刻钟后,她到了洞府外,却并不急着进去,先是检查自己之前布置的迷踪阵,确定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后她这才绕过阵法走进去。洞府有阳光的照耀还是有点黑,可她有着绝好的夜视能力,所以这暗地方并不会给她的行动带来任何阻碍。她走进去,白狐看到她,立刻欣喜地朝她扑过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手上的吃食,吸溜一大口口水。
“等会,我先去捡点柴禾,吃熟的。”
殷赤月拍拍它的小脑袋。
白狐眨眨眼,歪着脑袋蹭蹭她柔软的掌心,也就乖乖的走回姑苏凉身边了。
殷赤月朝着姑苏凉看去,发现他还维持着之前她离开时打座的姿态,脸色除了苍白些,看不出有什么中毒迹象。她便是放了心,先是将自己手上泥巴放下,又将拎着的一串东西挂在墙上后,便出去捡柴禾了。
洞府外最不缺的就是枯草和树枝,她很快就背了一大捆进来,寻了一块空地她架起烤架,放好枯草和枯枝。而后摘自己腰间的水囊,倒入之前自己挖来的泥巴里,将其打湿之后取来洗干净的山鸡,先用锡纸包裹住而后用泥巴整个糊上,再把它埋到枯枝下面。
她生火,烟火气息弥漫。
火光灼灼,照亮她所在的这一块地儿的时候,打坐的少年也是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先是睫毛轻颤,再是薄薄的眼皮子底下眼珠有了滚动,而后是那干涩的唇微张,吐出一口热息来。
目光一寸寸聚焦,周围的一切从模糊变得清晰。
忽地他鼻尖一动,鱼香味下一刻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入他的口鼻。
这是?
姑苏凉往前方看去,就看见背对着他盘膝而坐坐的少女正翻动着烤架,而在她的腿边窝着一只白狐。她每翻动一次那烤架,白狐就跟着兴奋地竖起一次身子,只是在看到她没有取下来的迹象,便是又沮丧窝了回去。
画面,十分的生动有趣。
忍不住的,他掩唇轻笑出声。
殷赤月闻声侧过头看他,沉黑的眸子里亮起一道光芒来:“醒了?”
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