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足够杜若对千寒这个人有一丝了解。千寒这个人对谁都不放在心上,看似无情,也的确是无情。但是在对待她的时候,依旧是有些不同的。她不知道这个不同是不是因为把她当做了朋友还是其他。但是当千寒这一眼这样扫过来的时候,杜若知道,也许现在在千寒的眼里,她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怕的不是一个人对你的怒气、厌恶、或是憎恨,怕的是一个人对你的漠视。杜若想,原来,一直以来千寒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以至于如今千寒一眼望过来,杜若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区别。杜若手中的玉简碎了,这是千寒对他们这段古怪关系的了断。她们曾经也许是朋友,亦或者不是。亦或者说,千寒于她,亦师亦友。但如今那躺在她手心里破碎的玉简告诉她,现在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就好像千寒那样风轻云淡的眼神,在明白的告诉杜若,从此刻开始,在千寒的眼中,杜若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此时各大场地的比试早就已经停止。门中的长辈制止住自己宗门下的小辈站在一旁,而佛门中的各大弟子都参与了围困千寒。不仅仅是那些佛门的弟子,还有其他大宗的顶尖天才也参与其中,似乎,他们早就已经得到了来自师门的消息,今天将要在这里捕捉一个天才魔修。而被阵法困住,被各大佛门老妖怪虎视眈眈的千寒,的确可以说是犹如困兽之斗。杜若站在场地上,望着千寒眼神冷冷的在与那些所谓的弟子厮杀。那些所谓的绝世天才,哪怕是佛令子,单打独斗之下丝毫比不上千寒,哪怕是联手,也只是堪堪给千寒造成困扰。原来,真仙之境中,也是有如此大的差别。杜若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如今又再一次直观的看到了千寒的实力。杜若站在一边没有参与,但是身体却在发冷,她知道,千寒依旧在留手,千寒还没有发挥出她全部的实力,也许是顾忌着周围在一旁的各大宗门长老,或者是其他。如果没有这些阵法,没有那些佛门长老以及其他的老妖怪在一旁,又有谁能够抓住千寒,又有谁能够伤害她。想到这里,杜若的眼眶有些模糊。她向来是个脆弱的人,就像千寒曾经对她说的那般,用那嗤笑的语气说:真是个长不大的爱哭鬼。明明千寒是魔修,杜若是仙修,是对立的两种人,但是杜若心里却很难受。她应该没有做错,但是又好像做错了。千寒还是受伤了,再怎么强大,也比不过人数众多的各宗弟子,况且,千寒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允许自己成为那些所谓天才的磨练对象。所以,当她伤了一直攻击她最激烈的佛令子之后,那些佛门的长辈,终于是不再无动于衷。“魔孽!胆敢!”佛门的长辈开始激活围困的大阵,那些弟子通通退下。而其中,又有一位佛门长辈出手,想要将这位魔女立马击毙于掌下。但出人意料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千寒竟然还能够抵挡,即使伤痕累累。那些佛门中人以及其他宗门的长辈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时出手杀了她,反而是看着那位佛门长老在凌虐千寒。也许是因为一同出手有损颜面,或也许是因为觉得此时千寒逃脱不了他们的手掌心,毕竟,千寒再怎么天才也绝对敌不过一位修炼已久的修者。真仙之境在年轻一辈眼中或许很厉害,但是在老一辈的眼中,这样的人就犹如蝼蚁,一巴掌便能拍死,真仙之上,境界相差间的实力不是真仙之下那些境界可以对比的。而千寒,对于老一辈来说,只不过是比较顽强比较特别的一个蝼蚁罢了。他们脸色或多或少有些阴沉,想要看看这魔宗的绝代天才与自己门下的天才有多大的差距。而另外那些自诩天才的仙门弟子脸色更是不好看,他们更是想要看看,这魔修的天才的实力到底到了何种地步。杜若站在场地上一直没有移动,她望着那阵法之中的千寒,眼眶泛红。她没有见过千寒使出如今这样的百般手段,似乎所有的实力所有的招数都尽出,两年的时间里,不管遇到了什么危险,千寒都显得游刃有余。她也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千寒,伤痕累累,浑身似一个血人。在她眼中,千寒永远如高山之岭,云淡风轻,冷漠之下骨子里有着别人看不见的高傲,不把所有人看在眼中。那样一位风华绝代的人,如今却宛如一个残破的玩偶。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在阵法之中的女人,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杜若的状态有多么的不正常。杜若的身体有些颤抖,她的眼眶泛红死死的看着那越来越狼狈的身影。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注意她。正罡宗的掌门脸色微沉,神识在杜若的脑海中响起:“若儿!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回来!”杜若在脑海中听到她师傅的声音,转过头望着她师傅的方向,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啪啪的掉落。正罡宗掌门愣了愣,原先想要斥责的话因为杜若的眼泪默然无声。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佛令子受了伤,此时他走到杜若的身边,看着杜若的眼泪,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不喜,“杜若妹妹,你做的没有错,这样的魔头若是成长起来,将会是我们正道的灾难。你要知道,仙魔有别。”说到这里,他看着千寒的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及嫉妒。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位佛子眼中。如果不是因为白雪一直注视这这边,恐怕也极难注意到。白雪很讨厌这个佛令子,不单只是因为他害了她的师傅,更是因为这个人是一位伪君子,道貌岸然的佛门子弟。她不明白杜若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