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听到刘启最后一句话后,高鸿顿时惊得冷汗直流,挣扎了一阵最后一咬牙说道:“罢了罢了,子渊,别说了,咱们留下,和贼子拼了!”

高鸿是个至孝之人,和其父提出弃宅而逃的时候就遭到一顿痛骂,他父亲认为当初渡口失守高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谁都可以跑唯独高鸿不能跑,否则就会被天下人唾骂。

而且若能全家逃走也罢,抛弃亲人独自偷生的事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干。

听了刘启的话高鸿也豁出去了,不管有多少苦衷,可渡口的确是在他手中丢的,城破之后最大的罪名肯定会是自己来背,倒不如坚守到底,即便最终城破身亡起码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管怎么样也好过一辈子活在世人的耻笑之中。

不过父亲和儿子都必须想办法送出城去,不管是福是祸就由自己奉陪到底吧!

天色渐暗,就在刘启和高鸿悲壮的准备着绝地之战时,城的另一边叛军中军大帐内却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和白天攻城时的气势汹汹截然相反。

帐中央的几案后是一张铺着虎皮的矮塌,榻上躺着一个胸腹间缠满绷带的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前日被朐忍城中守军流箭射中的叛军主帅严通,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军帐中的美貌女子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汤药服侍着他喝了下去。

噗,咳咳咳!

可能是女子害怕,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喂的急了些,严通被药汁呛了一口,引发了剧烈的咳嗽,肋下剧痛随后竟咳出了几口鲜血。

“该死的贱婢,给我拖出去,斩!”

“啊!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严通抹了一把嘴角,发现血迹后怒不可遏,不理女子的哀求铁青着脸喝令侍卫将女子拖出帐去。

侍立两旁的将领纷纷出言相劝,严通的火气却越来越大,呼的一把将几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落满地,怒吼道:“安心静养,哼!叫我如何能安下心来,尔等倒是说说,当下这局势该如何破解?想不出计策叫我怎能不怒?”

此言一出众将都低下头去不敢再言,严通再次火冒三丈,又引得箭伤发作只好躺回榻上,痛骂了一阵后也觉得于事无补才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众将退下。

帐中将领脚下生风一般窜出帐去,严通突然开口发话:“请梁将军留步。”

严通口中的梁将军就是原朐忍所驻三千东州兵的副帅,字子登,官拜武卫中郎将,随太守赵韪前往鱼复县城捉拿严湛时被早有准备的严湛一同擒下,之后为了自保不得降了严湛。

在鱼复整备军队,在白泉建运粮大营,在朐忍攻下渡口断了守军粮道和退路,还有伏击巴西郡援军等等都是出自梁峰的手笔,可以说没有梁峰也就没有叛军如今的声势。

严湛素知梁峰之才,立下大功之后随即加封梁峰为奋武将军总领全军并赏金千两。

若不是严通那嫉贤妒能的老毛病再次发作,说不定以梁峰杰出的军事才能早就攻破朐忍了。

开始时严通得家主授意刻意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对梁峰礼遇有加,他指挥军队作战,梁峰负责训练和后勤,两人本来倒也合作的挺不错,可在朐忍城下打攻坚战却碰了一鼻子灰损兵折将无可奈何,让严通那从鱼复一路打到朐忍城下的锐气大挫,心理也开始焦躁起来。

结果梁峰只绕着朐忍转了一圈就一眼看出关键所在,设计攻下了渡口断了守军粮道,果然守军大为慌乱,三番五次不计伤亡的企图夺回渡口,叛军得以借地势之利不断消耗出城的守军,城防上的力量大减,这才几次攻破了城防。

严通自认为熟读兵法武艺娴熟,自命不凡,可相比之下立显高下,这下妒忌之心大起,原形毕露,梁峰要向东他偏要往西,处处与梁峰作对,梁峰也看出严通对自己不满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执行严通的命令。

愚蠢的严通哪里知道,他的一意孤行正中梁峰下怀。

梁峰并不愿被严湛利用,可是性命落入人手不得不行权宜之计,做到这么高的官位绝非易事,梁峰不仅舍不得性命也舍不得权位,所以绞尽脑汁想办法为自己谋划出路。

严湛的政治头脑远不及他的野心,以为假借太守赵韪的名义足以动摇朐忍守军的军心,从而隐瞒梁峰投降的消息好打朐忍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严湛哪里知道对于军队来说,朝堂之上的高官们对底层兵将几乎毫无影响力,而直接统领军队的将帅才是军队的主心骨。

严湛封锁了梁峰投降的消息正给了梁峰全身而退的机会,益州牧刘璋和蜀郡的那些官员岛凸哂檬侄瘟悍迨羌为了解的,基于这种了解梁峰想出一条妙计。

在道义上,严湛现在并非处于绝对的下风,严湛还算不是太蠢,知道活捉赵韪利用赵韪太守的名义讨伐“构陷忠良”的永宁太守赵笮和固陵郡内的反对势力,这样自己也不算背叛朝廷沦为叛逆。

若严湛的军队能壮大到让刘璋的援军无法吞下,那么对峙一小段时间后向严湛进言再使一些小手段让严湛主动向刘璋提出和解,刘璋定然会妥协,到时候严湛只要找几个替罪羊推出来平息公愤即可安然度过这个危机。

只有严湛不被刘璋定义为反贼,梁峰才能动用刘璋身边的一些关系出面,既保全性命又不失富贵。

首先朐忍受压等于刘璋受压,梁峰必须要保证严军要对朐忍施加足够的压力,此外开始时梁峰并未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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