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刘启在城中诸将面前力挺甘宁,不等和刘洪和高鸿商量就匆匆提出突袭白泉的计划,那时他对甘宁可以说近乎盲目的自信,对甘宁关于叛军在白泉屯粮的判断深信不疑。

可在众将走后将突袭计划的细节向刘洪和盘托出后遭到刘洪的激烈反对,因为刘启的目标并不止于偷袭得手烧光叛军粮草,而且要命令永宁援军主力趁夜深入敌后,在叛军溃败后的必经之路设伏,将其一网打尽。

其实刘洪也对偷袭白泉的计划很是期待,不过刘启的胃口太大,竟然要将众人期盼已久的援军也一股脑投进去,这就让刘洪接受不了了。

虽然众人都认同了叛军囤积粮草于白泉的可能性很大,但毕竟他们现在严重缺乏情报来源,这个判断完全基于猜测,让一支几十人的小部队去尝试未尝不可,但要把全城十余万军民一下子押在上面,就不是谁都有这个胆量的。

没有得到证实前,猜测永远只是猜测,万一猜错了,迟迟不见援军又缺乏粮草的守军能支持多久?眼下守军各部都是靠叛军必败的念头支撑,可人都是有眼有耳的,时间一长谁都能看出形势到底如何,人心一旦动摇就将是无法挽回的局面了。

所以刘洪坚持可以让甘宁率人继续执行突袭白泉的行动,可永宁援军万万不可远离朐忍,一旦城中局势发生变化,必须立即强攻渡口打通粮道,稳定军心民心。

这就好比上赌桌赌博,自己手握很多筹码,完全可以稳扎稳打以雄厚的实力慢慢压垮对手,只有刘启这样年轻冲动的愣头青才会一上来就把所有筹码一把扔出去以求一战定输赢。

可刘启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他仍然对甘宁的判断充满信心,事实摆在那里,白泉明明就是最适合中转粮草的地方,叛军也不傻,怎会舍近求远舍易取难?

再说永宁的援军,每一个人可都是自己宝贵的资本,怎么能舍得让他们折损在叛军的一群乌合之众手里?

基于自己的私心,刘启还是力排众议固执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实施了,可惜凡事都有两面,突袭白泉算是赌对了,但对叛军远可是大大的算错了一招。

自那天起,叛军一改往日不紧不慢的步伐突然发力,有时声东击西,先猛攻一面吸引守军调动后突然从另一面突袭,或者开始佯攻,趁守军松懈之际突然变成强攻,又或是不停的擂鼓呐喊却不进攻,待守军经不起反复折腾疲惫不堪之际趁夜偷袭等等,各种招数层出不穷让守军防不胜防,各处城墙都几度告急。

至于反攻渡口,在两次大规模出击却因永宁援军配合不利惨败而归后再也无人对此再报希望。

第九天,叛军付出极大代价后终于填平了城北的一段护城河,攻城器械得以发挥作用,本就捉襟见肘的守军更加疲于应对,各部不得不从平民中强行征集精壮协助守城。

而援军没了主力也只能在渡口方向偶尔佯攻牵制叛军,更让守军日益失去了希望,甚至很多大族子弟都当了逃兵,士气几乎沉至谷底。

第十一天,叛军在三架登城车的协助下猛攻城北,再次攻进城中,刘启亲自率领高鸿所部和临时凑起的千余民壮,利用叛军不熟悉地形而未有效的控制所占领区域的机会拦腰突入到城墙脚下,将叛军一分为二,死死顶住城外的叛军后城中各部才将城中叛军围歼。

自这天之后,强作镇静的刘启再也坐不住了,对突袭白泉的信心开始动摇,而不知真相的城中诸将因为援军不力也不再给刘启什么好脸色了,刘洪和高鸿也多次进言要求刘启尽快修书命令援军主力马上回援挽回局势。

白泉山脚,密林之中甘宁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叛军营地,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身后则是十六个跃跃欲试的身影,要行动了,每个人握刀的手都沁着汗水,不过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一个个透出渴望和兴奋。

丑寅相交(凌晨3点)的时候,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刻,终于,十七个黑影动了,凛冽的山风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他们在甘宁的带领下迅速穿过密密麻麻的营帐,中途不时有人停下钻进岗哨,然后很快提着沾满献血的短刀钻出来继续向前奔去。

林立的粮垛中,两人一组,正将背上背负的火油绕圈浇洒上去,从南到北隔一个浇一个,浇完火油他们迅速奔向另一边的营地,从几个大帐子中拖出一桶桶牛油和羊油还有一捆捆干柴回到粮垛中间……

甘宁拎着一颗仍然不停滴血的人头出现了,低声下令:“点火!”

两名队员立即点起火把按顺序将一个方向的粮垛依次点燃,其他队员看到火起也迅速按照事先的安排将所有粮垛点燃。

由于火油不多分配到每个粮垛更显不足,开始火势蔓延的不快,可是叛军全都在帐子中沉沉睡去,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祸临头,营地建在山体的迎风面上,在夜间风势极大,而且多日未见点滴雨水天干物燥,起初在高大的粮垛脚下不起眼的火苗在风中顽强的一点点成长着,最后终于成了冲天之势,将整个粮垛吞噬了进去。

直到临近粮垛的一个营帐里的兵卒被滚滚热浪炙烤而惊醒大叫才逐渐唤醒了其他叛军,等他们反应过来寻找首领时却发现他们的主心骨严丰早已是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了。

混乱中一些叛军将领气急败坏的收拢了人马提水灭火,追击敌人,看到营中有人挥舞着火把向山坡上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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