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位今天才刚刚知道自己高升的荡寇将军只喜欢制定规矩却从来没想过要遵守什么规矩。

不按套路出牌的刘启着实让朱闻不知所措了,正不知如何收场呢,刘洪及时送上台阶让他顾不得计较言语的不恭,赶紧感激的冲刘洪略一拱手说道:“季休先生所言朱某不敢不从。”

郑雄听了这话刚刚压下的火气立即又冒了起来,不是刘洪按着他的手真想拔刀和朱闻较量较量,其实刘洪哪里按得住郑雄,只不过是郑雄没有那个胆量罢了,郑雄不由的瞟了眼刘启,心道还是年轻好啊!

朱闻沉着脸退到一旁,朱充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躲在朱闻身后,刚才支持朱闻的那些人更是尴尬不已。

换做平时众人定会认为这仅仅是寻常不过的口角之争,武人嘛,脾气都不会好到哪去,可在场的大多数各级将领虽然政治敏感性很是迟钝,但郑雄一系列不寻常的举动太过明显了,不由的让众人细细琢磨了起来。

这一琢磨让很多人恍然大悟亦大吃了一惊。

虽然刚刚丢了渡口,可众将心中对官军最终能将叛乱平息还是有很大信心的,太守赵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平叛之后郡内各级官员定然会做一番规模不小的调整,而自己这些人是升是降,是荣是辱则要看能否正确站队了。

对于年纪轻轻就任高位的刘启,众将嫉妒之余细想一下就渐渐平复了不忿之念,人家背后可是永宁太守赵笮呀!永宁无论辖地、人口还有富足程度可都数倍于固陵,而赵笮背后那可是李家!

和李家比起来自己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大族子弟和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若是李家要能将手伸进固陵来的话,那不就意味着眼前这刘启将来极可能是自己这些人的顶头上司?

各郡援军雷声大雨点小,他们都在等待守军和叛军两败俱伤之际再出手捡便宜,眼看朐忍岌岌可危,虽然不知道李家为什么如此高调的扶持一个非嫡亲子弟,但现实就是朐忍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一想到李家的强大和朐忍的现状,众将都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冒犯了刘启,就连朱闻也明白了过来暗自懊恼,怪不得一向坐吃等死的郑雄像吃了壮阳药一般突然活跃起来,原来是想借机交好刘启得以攀交李家,果然是老奸巨猾呀!

几个心思活络些的人立即改了口风出言附和,刘洪凝视着甘宁说道:“敢问甘校尉有何良策可助我军退敌?”

“据我所知赵太守欲入鱼复擒拿严逆之事,严逆事先并未察觉,只是军中有人临时通敌告密。短短数日裹挟平民超其所部兵卒十倍有余,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外强中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严逆不知兵法一味盲目扩军,仓促间何来可供数万大军行军作战所耗粮草?定然是强征各地百姓无疑,鱼复一县之地,多山少田,纵然强取豪夺又能夺下多少?因此,愚以为叛军急于攻城正印证了叛军粮草不足急于速胜。”

甘宁先出言稳定军心,众将虽然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但对他们来说自己这个旁观者也这么想还是能够起到一定作用的。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不自觉都被牢牢吸引住了。

“鱼复和朐忍之间地势险恶道路难行,叛军水军亦惧我军而不敢从水道运粮,若走陆路定然会在两地之间设一中转之所,以节省人力以及损耗,依我之见我军可遣数支小队人马,寻熟悉地势者为向导,多备箭矢及引火之物,潜入屯粮之处焚其粮草,同时遣人与水军和援军联络封锁水道,叛军无粮不日自将溃散,我军趁势衔尾而追,水陆并进一鼓而下,定可收复鱼复生擒严逆!”

甘宁说完冲刘启和郑雄拱手施礼道:“请将军决断!”

郑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呃,甘校尉,城中粮草无多,我军怕是等不得那么多时日慢慢寻找叛军中转之所呀!”

阶下众将悄声议论着,虽然没人再明目张胆的提出质疑,但明显对甘宁这个计策并不看好。

的确,固陵郡内都是高山险峰,平地上几步就到的距离若隔着一个山谷或一条断崖,那就是花上十天八天也未必能到对面去,固陵看似不大,可要在群山之中躲避叛军的同时迅速找到叛军的屯粮之处无疑是难比登天。

甘宁微微一笑答道:“叛军托大,在我军眼皮之下布营,辎重粮草运送亦不知避我耳目,故敌已自为我指明粮道方向就在东北,而东北方向的官道只有两条,而在离朐忍六十里外此两条官道于军驿所在白泉汇集,愚以为叛军屯粮之处定然在此,请将军明鉴。”

“对对对,此言极是。”在群山之中运输粮草辎重本来就极为困难,根本不可能脱离官道,而且叛军已经将朐忍团团围住,更没有必要另辟蹊径了。

即使走官道也需要靠人力背负运送,所以屯粮之处定然不会距离前线太远,否则运粮民夫或兵卒本身的消耗就会让叛军接受不了,白泉的确是最佳的地点,这个最大的难题被甘宁一语道破让郑雄欣喜不已,不过仍不放心的问道:“不过叛军屯粮之处定然重兵防范,来往运送定然有兵马护送,我军若人少则难敌叛军,人多则无法隐匿行踪潜出城外,该当如何?”

甘宁沉声道:“最好是找几名惯行于山林之中的猎户作向导,避开官道绕至白泉,入夜之后趁叛军守备松懈之时放火,定可一举成功!”

阶下众将议论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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