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刘启红了他们的眼啦。单是这条狗,就没有人不想要。”花流霜见他跟个孩子王一样偎着那条狗,事后还这么说,奇怪地问:“那条狗还有来历?”

风月点点头,说:“是血统纯正的高原章种。按萨满的说法,那些到雪山朝拜的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得到长生天的指引,寻找到自己的主人。”

花流霜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去看。

她盯着狗眼好一阵,轻轻地说:“怪不得刘启在那吹。我早就想让人给我弄一条,今被儿子送到跟前,却不认得。它怎么就跟了刘启呢?噢,怀了崽的母狗,怕遭罪。”

说罢,她连忙弄些生肉,送到“雪地虎”跟前,却发觉狗没有向对别人那样发脾气,又问:“先生,你见多识广,说说看。它怎么不冲我吼。”

风月也不知道,便递个吉言:“这狗认人。知道你是刘启的娘亲。”

花流霜信了。

她听到刘海在外面呼唤,笑着说:“他阿爸回来了,我也要他认认。”

※※※

刘海、逢术几个半路碰到花落开,一起进的门。他回来就问刘启,见花流霜拉着自己问条长毛大狗的来头,就站到跟前看了一阵。

花流霜见他心事重重,根本无心观赏,便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逢术心直口快,说:“云岭要和阿爷亲上加亲,亲上再亲。章青风不服,在那作践人,非让阿爷给他敬茶,说什么‘狗戴人帽子,以为自己就是人了……’”

花流霜笑道:“他那点心眼,谁都能看出来,不就是冲着刘启和大女的婚事吗?”

刘海不许他往下说,牵强笑道:“不是这事……不提也罢。”

花流霜琢磨琢磨,再没逗狗的心情,大惊失色地问逢术:“亲上再亲是怎么回事?把我的宝贝女儿要去,任他家的愣小子打骂?他章青风肯,我还不肯。”

逢术脚底抹油,溜了两步问花落开:“去不去找刘启,我和你一起去。”

其它人也受到启发,寻得个这个好借口,走得一个不剩。

风月还不知是什么事,见人散了个精光,笑呵呵地引着刘海去暖和的地方说话,一路破解章维的手段道:“刘启虽然玩劣,却也没有高攀。有了姻亲,章维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主公在则已,不在,刘启是他的亲女婿,二爷也难挡他的蚕食。……他不贪功不恋战,挟战胜之威,兵出平马川,几可尽有湟东之地,日后沿阿速水到黑水下游经营。唉!想不到田晏丰献此良计,连晚节也不要了。”

刘海点头称是,说:“先生说的是,此策应该不会是田先生所献。阿拉玛尔是为会冲,并无固土之本,自老爷子起,就在南黑水和太白山之间屯移百姓,等沙乌里诸部归顺,势力已达南北黑水交汇之地!数年来苦于下游骚扰,很容易仿效中原先例,以劲旅屯垦!”

风月抚掌而笑,说:“他没有屯垦的先例,说垦就垦,时机上岂不蹊跷?”

刘海说:“去年冬天,四爷在雪地里捡了个落魄文士,荐给了云岭。至于屯垦,经略,应该是他的主意。我看我是得和云岭说说,这个叫吴隆起的秀士少于历练,有点生搬硬套,不可言听计从……”

风月摇了摇头,又说:“这落魄的人有个通病,狷忿,偏激,心里毒,抛出去的想法不会如此简单。所谓的屯垦必是幌子,他要借用这个幌子,以降民去填充死地,而后垒出一个稳固的后方。

“如今中原朝廷正面临一场大战,无暇北顾,倘若鏖战几年,十年之内也无心力过问此等偏远之地。以章维那样的老谋深算,必是将有图谋,不然也不下这样的决心,会不惜代价,换取一个大后方?”

刘海半晌无言,面孔逐渐森严,叹道:“章维虽是枭雄,可志向再大,也不过是要守住血汗换来的家园,有个藩国的地位。而朝廷无寸功于民,却想坐收河川。昨日饮酒,姓方的大人说起章维,竟打算密授我个‘杀’字,因见我力主建郡必先收心,收心必先安章,才把没有明示的手掌藏在桌子下擦拭。”

风月鄙夷地吐了一口,说:“以这等二虎竟食之计,的确让人对朝廷心寒。怪不得主公心事重重。”

刘海把盏摇头,苦笑说:“这些事,我心里有底。朝廷予夺,我都站在章维的一边。至于章维,我比他年长,必要时可以规劝他,制止他。其它的事嘛,你就别问了,让他阿妈听不得。咱们喝两杯,说些别的。”

两人喝了一会的酒。风月就操琴而和歌,唱道:“

马厌谷兮,士不厌糠籺;土被文绣兮,士无短褐。

彼其得志兮,不我虞;一朝失志兮,其何如。

已焉哉,嗟嗟乎鄙夫。”

刘海听罢,双泪沾湿,痴痴笑道:“当今天下有难,你我皆报国无门!倘若有力可使,又岂厌糠籺、短褐,又岂问得志、失志。”

花流霜没问出究竟,带着赌气的心思回屋子坐,随手翻过中原送回的帐目册子,一眼瞄过几笔大的赤字,连忙往下细看。发现其中全是粮秣,马匹,兵器等战争物资,她心里都在发抖,一次一次地问:“老二是怎么了?即使是生意失手,也用不着把贵买贱卖,捐献的帐本递给他阿哥看呀。”

直到看到末尾,她这才恍然,那里有丈夫写下的八个小字:天下兴旺,匹夫有责。

但她的心还是发疼,暗说:“朝廷收了税,征了丁,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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