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如同一朵饱满的玫瑰花儿,一分分地成熟,绽放,芬芳几乎吐尽,并非从无嫁人之想,此时忍不住又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自己受感召解救刘启,接着又受龟山婆婆之托请求他让刘启留在龟山,而自己接受托付后竟带有非说服他不可的yù_wàng。

她心乱如麻地想,这难道真是长生天的旨意?我该怎么办?!

早饭后,她有些忐忑地来到刘启家,才知道刘海一大早被北面穆通阿寨来的汉子叫走了,就让赵嬷嬷准备一些衣物,由自己带给刘启。这时,她已理智地认识到,像刘海这样有意和王显合伙做生意的人,不会续不上妻子,如果自己动心的话,要赢得心上人,关键在刘启那儿。

也就是说,要想让这个人动心,得让他们家刘启动心。

她仅有一点挟恩之想都黯然灭尽,看着赵嬷嬷找衣物,挑柳木弓,鹅翎小箭和木片刀等玩意,就在一旁哄阿雪和刘阿孝。刘阿孝和阿雪却早已把眼睁大,趁收拾刘启破玩意的机会混水摸鱼,一个抓住漂亮的贝壳,玩具就不放,一个见到大小髀石就往腰袋里揣。两个人虽各有所爱,但仍是相互抢夺不休。

花倩儿在他俩打架,哭闹的功夫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到了半中午才在赵嬷嬷和两个闹腾要跟着的孩子相送下出门。

随后,她向镇外行去,穿过野花漫烂的原野,在傍晚到达龟山婆婆的敖包。萨满的修炼是很苦的。一些想要接受长生天眷恋的弟子要接受许多考验,或者徒步穿越山脉,从数里外的地方搬来石头垒敖包;或者夜里住在野外冥想,或者在冬天时,光身在冰上跑;或者几天几夜不吃饭,完成一些脑海里的幻象……。

小一点的孩子们虽只接受一些初级的修炼,但一天到晚的安排也很紧凑。

龟山婆婆这里的孩子通常要在早晨时跟着女奴们劳作,看他们挤奶,揭奶皮子,然后帮她们把牛羊赶到几里外的地方放牧。接着,大龄的弟子带着他们到较远的地方辨认各种各样的物种,累了坐在一起玩,练习萨满的歌舞。午后,他们就坐在阴凉的地方冥想,相互把处在自然中的感受以问答的形式说出来。下午回去,听龟山婆婆讲萨满教的传统、习惯、禁忌,以及从古到今的寓言和神话,练习一些基本技能,接受龟山婆婆的考验。

花倩儿和龟山婆婆见一面,稍就他父亲的意思一说,就去一间土房子看数豆子的刘启。

※※※

刘启已经眼巴巴地等了一天了。

此时,他正和其他孩子们一样,眼睛上罩了布,在年长弟子的监督下,要用指头把面前涂了五种颜色的豆子从肚大口小的木洞里夹放到一旁的空格子,直到每样夹完五百粒为止。花倩儿在孩子间搜索,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看了半天,才觉得一个被缠得只露鼻孔的小孩像刘:“你看他多不一般,昨天学别人偷看,以致数数数不对,今天就老实了,提前要人把自己眼上能透光的地方捆上。”

花倩儿轻轻地笑,却听龟山婆婆又说:“这是我新近想出的法子,既能锻炼孩子们的感觉,手指的灵巧,还能让他们明白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心的道理。这就像给刘启定身预备的一样,他过了一晚,今天就知道不偷看才不分神。”

他们边说边看,等了一会才去外面。

只等他们一离开,监督的女弟子土玉便咳嗽一声,把暗号递给孩子们。里面的孩子顿时除去了伪装,乱糟糟地说话。刘启身边的女孩子欺负他头整个都被包了,干脆取了自己眼上的碍布,把小葱一样的细指插到刘启最边上的格子里抓一撮豆子,偷得意地在掌心里数。

刘启头上的布根本不是自己要求的,而是被土玉他们故意缠结实的。他还不知道豆子被偷,只顾嘟囔嘴巴数数。

女孩拿了他的豆子,本不该让他知道,可见他怡然不觉,继续抠豆子,就生出故意想让他生气的打算,捏着腔奚落他:“奶孩子。你数错啦。”

刘启眼前黑忽忽地一片,只求赶快夹完两千五百颗豆子去玩,仅仅从鼻孔里“哼哼”两下。女孩子见他不搭理自己,隔了他给另一个男孩子比划,让他也偷刘启的豆子。男孩子一边偷偷摸摸去抓,一边已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监督他们的土玉不但不理,走到刘启身旁的那女孩子身边时还一丢手给她添了几十颗豆子,接着若无其事地围着孩子转,和小声要豆子的孩子说话。

那女孩早不知道自己的豆子数目,也不管土玉送她多少,只是偷刘启上瘾,吃吃笑笑地又去捏颗粒。

很快,她手下的那个格子空下好多,刘启丢豆子时一探就“哇”地一叫,说:“我的格子漏豆子!”

周围哈哈大笑,有的人干脆离开凳子跑来偷摸。

“都回去,都回去!想让土玉姐姐挨骂?”刘启身边的女孩子掀着嘴唇赶人,而自己摸了个带壳的花生,剥了吃。很快,她看到刘启偏了个身,用鼻子正对着自己,不禁得意地晃着头,笑出声嚷:“你看到啥啦?”

“你偷我的豆子!”刘启气忽忽地说。

“我偷你的?我都数完了。”女孩半点不认,还故意把手伸到刘启的格子里,心说:我就是偷你的,你也看不到。

刚想到这儿,她摸到什么,嫩红的面孔便一点一点地变。直到某一刻才反应过来,刹那拿出自己的手叫嚷。原来,刘启早知道她在偷自己的豆子,不知不觉中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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