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直都察觉不到呢?
他所珍视的是昔日那待在技术开发局的时光。而这位一直在关心他的天才上司正是那段时光里最为重要的构成部分。
待在一起时会感到开心,无法见面的话就会觉得寂寞,与对方相处的时光是如此的温暖和舒适,即使离别了也会一次又一次地于梦中见到对方的容颜......没错,这就是所谓的恋心了。
花了十四年的时间,绕了不知有多远的路。
原来我喜欢这个人呀......于自己的心中,姬月华轻轻呢喃道。
“喂。”
“......”
“喂,听到我的声音吗?”
“啊,抱歉......刚刚走神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在走神......原因呢?”
“稍微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情。时间过得真快呢。在技术开发局的门前遇上咏琳姐姐妳,然后被妳带到疑似弓道场的地方进行特训简直就好像在昨天发生似的。”
在这时候,姬月华就不得不庆幸自己的脸皮很厚了。
虽然在交情不深的后辈面前很容易因为这几年闭门在家的社交障碍而动摇,不过,在熟人面前他可没有这个问题。只要没有太过亲密的近距离接触,就不会轻易地露出马脚。
尽管如此,于那么一瞬间失神了也是不争的事实,没有脸红是不幸中之大幸。
所幸的是,因为隐藏的功夫做得很好—————主要是八意咏琳在这方面的洞察力及不上八云梓两人,姬月华这点心思并没有被看穿。不,是不可能会被看穿。
本来,八意咏琳就是抱着“尝试回到从前的关系”那种消极的目标前来搭话的,现在居然有不错的气氛已经超出了她的预算。乘胜追击,趁着姬月华心神出现破绽之际拿下他什么的,这种乐天的想法就连一秒钟都没有想过。在此以外,姬月华间中会在聊天又或者工作的时候发呆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当初那段日子里八意咏琳已经见识过无数次。
亦因如此,八意咏琳只是白了姬月华一眼,于回忆涌出的同时,用如同过往的淡然语调说道“老实说,那天我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军部十三师之中居然会有不认识我的蠢材。”
“没有办法呀,那时我甚至不是替补的十三师成员,只不过是恰巧住在海岸防卫总司令部,与其中两位十三师成员有关的路人a而已。如果有意见的话,就去找东方老爷子投诉吧。”
“左老头下葬的那天,你有去吗?”
“如果在对面那座山的山顶用望远镜观看也算的话。我记得妳好像是坐在若溪姐旁边的位置吧?后面是孔赐仁师长他们,前方则是洛蕾特师长和冈崎师长。”
“你这家伙,明明到场了却不来打招呼吗?”
“雪乃姐和孔赐仁师长不是也在吗?......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有面目见他们。明明那时我就在现场,结果被救了的人却是我。就算立下十倍的功绩也不可能抵消这个事实————是我害得雪乃姐失去了双足。”
说到这里,姬月华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黯然。
就如同他不得不面对这几年间被他单方面地断绝来往的人们一般,这份罪业始终还是得从正面承受。
若果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与尊敬自己的后辈的相处中学到些什么的话,那就是无论好与坏,多与少,功绩和过错都是不能比较的。
对于他人来说他是英雄。那是因为他曾经无数次地击退敌军,斩杀过万只的异型生物,彼此协助八云梓将异型生物赶出了近海,奠下了人类社会现今的和平。
对于那位前辈姐姐来说他是罪人。虽说对方本人认为他有着“正当性”,但是姬月华自身并不认同这个看法。
有意义和没有意义,这些都是由自己与他人这两个角度来判断的。过分地倾向自者的话就是自我中心,反之则是没有自我。
和闭门在家,任由业火焚烧己身的时候不同。
接受自身的罪业......正如要肯定己身的功绩。既然没有自行了解的打算,在怀抱罪恶感的同时,也必须向前看,这是姬月华如今的结论。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主动提起这件对他来说相当于梦魇的过去—————如果连谈起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面对呢?
当然,这些思想上的转变,仅仅存在于姬月华的心中。从八意咏琳的角度看来,虽然感觉到他的态度和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就彷佛已经想通了什么似的,但是,基于对姬月华的偏袒,同时也担心踩中地雷,八意咏琳仅仅想了一下便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打算怎样?穿着女装继续在这里闲逛?”
“那个......可以不要提起“女装”这两个字吗?这是伪装。谁叫我的体型不像成年男性。要是我有诸葛提督那个层次的肌肉的话,信不信我从今天开始不穿上衣到处跑?”
“原来如此,这是在绕圈子叫我悄悄给那个退役了的酒鬼下毒的意思吗?他最好祈求这一天不会来临。”
“只是开玩笑啦......妳有见过我因为训练而长肌肉吗?”
因为八意咏琳说这句话时眼神相当认真,让人无法判断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有付诸实行的打算,姬月华只得打了个哈哈,一边在心中对被牵连的花倚醉说声抱歉,一边自己否定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平心而论,在察觉到八意咏琳喜欢自己,以及自己原来也喜欢八意咏琳之后,这种当事人无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