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城下,黄台及随着一位番僧登上高台,瞭望远处的大凌河城堡,那番僧头戴‘鸡’冠帽,捧着一口头骨顶碗,念念有词,看他浑身宛若凡俗,只有筋骨特别粗大,显然不是欺世盗名的神棍,就是法力已经返璞归真的高人。.:。
那喇嘛右手托着一个晶球,喃喃之中忽然翘首像南边望去,以蹩脚的蛮语说道:“汗王!你所关注的南方,有了极大的变动。我看到了一个汉人正在往这边来,还有两个汉人跟在后面。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法术,除了当头的那一个有些奇异,其他两人只是凡人。”
黄台及大怒,对左右喝道:“岳托、阿济格是干什么吃的?”
旁边的‘侍’者早已把黄台及的脾气‘摸’清楚,知道他并不想怪罪这两个心腹将领,只是一时下不来颜面,连忙跪在地上道:“主子爷息怒,定是那汉人太过狡猾,用了其他的手段越过了两位章台的阻拦,但如今有佛爷在这里,他们无论用什么邪法,也休想在佛爷面前,越过大凌河一步。”
黄台及这才平息了一点怒气,喝道:“来人,持我旨意训斥这两个狗奴才。”旁边的人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这事情已经被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暗道岳托、阿济格果然是黄台及的心腹。
岂料这时候旁边的番僧说道:“汗王不必再派人去了!”他手中晶球忽然放出一阵毫光,投影显现出来数十里外阿济格大营的情形,只见尸骨铺满战场,阿济格干枯的头颅张大着嘴巴,仿佛无声的控诉和咆哮,若非黄台及还认得他的头盔装饰,已经看不出来这是他的‘摸’样。
黄台及第一次面‘色’变得如此狰狞,他大吼道:“谁如此敢杀我大金勇士?”几乎站立不稳,比昨日辱及努尔哈赤更打击他,一双小眼睛瞪得通红,塌鼻子的黑面皮上罕见的泛起红光。
那番僧念了几句咒语,以晶球视影之术,将周围数十里反应到元神之中,才平静道:“汗王,您的勇士在敌人的攻击下已经全军覆没,攻击他的正是那三个汉人之一,他被人施了法术,变成了魔鬼过来害你和你手下的大军。”
黄台及这才收起自己的失态,认真问道:“佛爷可有杀死这三人的办法?我要将他们的头颅,悬在我大旗之上!”
那番僧回答道:“汗王!现在最应该警惕的,是那个给他们施加法术的巫师,他们有您手下的勇士对付,若是我出手针对他们,那么那个巫师来害你的时候,谁来保护你呢?”
黄台及冷静下来,觉得番僧说的有道理,便命令道:“传令三军,谁能杀了那三个汉人之一,我提拔他做一旗的梅勒额真,若是能将那三个汉人都杀了,便让他做固山额真,一旗之主!我说到做到!”
这等厚赏一出,左右的大将顿时全都‘激’动起来,摩拳擦掌,这样的赏格自然不会发给小兵,而是属于统属的将领,如今后金不过八旗,能做一旗之主,麾下便有无数包衣,可谓位高权重,向来是贝勒们的专属,如今黄台及敢让外人做旗主,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一群章台都蠢蠢‘欲’动,眼睛如狼一样敏锐了起来,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黄台及看了暗中点头,有此士气,大事何愁不成?麾下的勇士像狼一样,才能撕咬软弱的汉人。
忽然前阵传出一阵‘骚’‘乱’,有人向这里禀报道:“主子!我们发现了一个汉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黄台及一拍案板,喝道:“将他围住,能擒下便活捉他,若是不能,就杀了他!向大凌河方向增兵,要是让他逃进了城里,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死罪!”
他匆匆向前阵观望,只看见有些‘骚’‘乱’,心里按耐住怒火,等着将军们前线的消息,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考虑过那汉人不往大凌河方向去的后果,在他心里要么那人会去城里,要么他会试图逃走,绝没有第三种选项,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让那人冲进城里,他这个汗王丢脸之极。
这时候,还可以借此机会将责任推到阿敏、豪格这些人的部属身上,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同时以此‘激’怒大军士气,让他们猛攻大凌河复仇,虽然伤亡比预计的更大,但少了人口,南下去抢便是,若是失了士气,自从他千里奔袭创造的好心气,便会一朝丧尽。
可杨达却从未想过给祖大寿送信,或者转身逃走,在魔头杨达看来,这里区区十余万血气充足的士兵,二十余万民夫,乃是再可口不过的血食,只怕不够,绝不感觉太多。
他如今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摄取万余人的‘精’血,已经晋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乘次,右手掌心外三寸虚空中的擒龙一窍,鼻前三寸虚空中的玄关一窍,周生三十三个外窍均已吞摄真气,开发出种种特意的神通,这些神通经过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刀气的组合,化为一道如有实质,随分旋合的刀气。
他身体各处随时能刀气破体,更能凝气为兵,只比真正的神兵更加锋锐。
两手持着两口血红的长刀,忽而纵越三十丈,刀气伸缩不定,一个吞吐就是数十条人命,只要擦了一个口子,便会流失尽全身‘精’血,初时还有人喊打喊杀,三刻之后,只是留下一地干枯的尸体,狼奔猪突,哀嚎逃命。
并非万余金兵围杀他一人,而是杨达一人,追杀这万余、甚至十万余的兵勇。
黄台及为了杀他,开下来梅勒额真的赏格,但如今死在杨达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