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之季,万物复苏也。
绕着栎阳城的凿出一周的濠水两岸,垂下的万条丝绦,老枝新吐出嫩芽儿。数只黄鹂绕树三匝,鸣于其上,似在召唤同伴。
瀑谷、瀑谷、瀑谷,声声不绝,好似在诉其迎春之喜悦之情。
鸣柳树下不期然相遇的二人,两两相望,霎时间,齐齐将手缩在了背后,待将手中物什藏于袖中,方才露出会心的笑意来。
玄应离望着同样光鲜亮丽的冷小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莫不是今日与他同样的目的,且看中同一人罢。
若当真如此,他一定不会相让的,做好准备欲将冷小帅痛揍一顿的玄应离,身上流露的气息,为冷小帅所捕获。
冷小帅瞧着玄应离凶狠的模样,莫不是他与小白的事,教其知晓了罢,如今这是准备替小白出气。
怀着同样目的,心思各异的兄弟二人,径往城外寻去。只因今日,洛惜贤趁着官员休沐之日,领着家小去了城外的濠水两岸游乐。
探明洛惜贤行踪的二人,立时启程,急切的心思相仿,故二人几乎同时抵达也。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二人目前仍是好兄弟,相携一同前去。
洛惜贤接到随同的宫人来报,玄应离、冷小帅一齐来拜访之时,大感头痛,本就带着四个孩子出来了,如今再添两位,她当真有几分力不从心了。
秦昭世瞧着洛惜贤有些疲惫的脸色,关切的问道“不若着人遣他二人改日再来?”
洛惜贤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观此时天色,二人定是未用朝食便出了门,如此着急,定是有急事,还是见一见。若不是急事,仔细着他们的皮便是了。昭世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秦昭世点头应是,遂谴人请二人前来。
未见着洛惜贤之时,腹中稿件千千卷,如今见着人了,二人反倒踌躇不敢言。齐齐低头望着脚下。
洛惜贤瞧着二人如此模样,反倒不急了。若是国中有事,当不至于如此支支吾吾,且应寻的是昭世哥哥,莫不是怀孕当真使人傻也。
此时便是比拼耐心之时,洛惜贤略收心神,望了眼二人的面色,便眼观鼻鼻观心,与秦昭世齐齐逗弄身旁小儿。
冷小帅、玄应离本以为,洛惜贤不说询问他二人何事,至少应当问上一句,近日有无恙吧。哎,洛(小)姐姐自打有了孩子以后,便愈发疏忽他们了。
幸得洛惜贤不知二人心中在想着甚,不然定要这二人知晓花儿为何这样红。
在洛惜贤、秦昭世数次将四岁的小三、小四,抛来抛去,秦济民捧着一册折子,专心至致的批阅,而秦玄水捣鼓一些,压根儿看不懂的东西之时。哦,玄应离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冷小帅实是憋不住了,开口问道“洛姐姐,济民这才几岁,便可以处理政务了?玄水便不说了,当作玩乐罢,再有他二人的两位弟弟,你们如此玩乐,也太不将孩子当回事也。”玄应离在一旁附和道。
洛惜贤诧异的望着冷小帅,若不是算出他二人此行的目的,当真以为是追来这郊外来谏他与昭世哥哥二人了。
随后尤为真诚的回道“呆竹子、阿离你二人怎会如此认为,当真伤了姐姐的心呢。”
冷小帅犹豫的问道“洛姐姐,难道并非如此?”
洛惜贤惊讶的反问道“怎会?便拿济民来说,昭世哥哥一直在旁指点,这大秦迟早有一日要交予济民手中,如此倒是教他提前担上责任,有何不可?”
见二人听得入神,复又接着说道“呆竹子、阿离可知洛姐姐师承何处也?”
冷小帅二人齐声答道“自是洛顷师父也。”
洛惜贤再问道“师父所会者几何?”
冷小帅回道“兵法、医术、阵法。”
而玄应离则同一时间回道“阵法、卜算。”
洛惜遇难点了点头“师父所学繁杂,不可一言而概之。但有一点,方才所说的,洛姐姐亦会,便是医术。”
两人好奇的等待洛惜贤的下文,一旁的秦昭世见二人已是不记得来此的目的,早已不忍看,遂别过头去,与几个孩子玩儿作一块儿。
洛惜贤毫不吝啬的接着说将下去“既是会医,如何会伤着自家孩子啊?呆竹子,你何时这般好心,关心起孩子了?莫不是想自己生一个了?”
冷小帅霎时间说不出来话,张着嘴险些和盘托出。
而一旁的玄应离暗自偷笑,还来不及开心几个回合,便又听见洛惜贤问道“阿离从前便是个冷漠的性子,今日怎的也如此热心肠了?”
二人遭了洛惜贤一顿奚落,哦,非也,提醒,方才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
玄应离恐洛惜贤再说出,教他羞怯难当的话来,便抢先开口道“小姐姐,应离此来,有事相请,还请小姐姐教我。”
冷小帅见玄应离开口之事,好似与他无关,顿时松了一气。
止接下去玄应离所请之事,教他睁圆了双目,随后便有几分不自在。
洛惜贤佯作不知,问道“阿离,何事耶?”
好似在滴血的耳尖泄露了玄应离微的不自在,他深吸一气,说道“小姐姐,应离想要成亲。”
除了洛惜贤了然于胸外,便是秦昭世亦有几分吃惊,玄应离自入秦始,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比那神仙公子陆清尘还要出尘几分。
这究竟是甚时动的凡心,竟毫无征兆,再望一眼一旁边的冷小帅,在玄应离说出些许之时,神色便有几许紧张,莫不是为同一件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