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镇定下来之后,奥利才找回了平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们这里距离奥菲莉亚工作的地方不远,现在又正好是午饭时间,我想着,也许能够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原来如此。
“从印第奥沙漠回来之后,我们始终都没有机会碰面……”奥利补充说到。
这让罗南轻轻扬起了眉尾,有些意外,因为科切拉音乐节已经过去将近三周了,如此漫长的时间,而且他们完全处于度假状态,奥利和奥菲莉亚却始终没有见面?是奥利没有邀约,还是奥菲莉亚拒绝?
奥利却没有想那么多,抬起头朝着罗南投去视线,“罗南,如果我的登场是惊大于喜的话,怎么办?”
“在结果出来之前,自己就已经预设答案,患得患失、裹足不前,奥利,你和以前大学时候也不一样了。”罗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轻松的语气打趣了一句。
奥利愣了愣。
罗南在内心深处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以前大学时候吗?其实奥菲莉娅根本就不认识你,而且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的告白,但你依旧百折不饶,只是怀抱着一个美好的愿望,然后就埋头往前冲。”
“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想法改变了,顾虑也变多了。哪怕依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也终究和过去不一样了。”
哪怕是“始终不曾改变”的奥利,心态也终究还是无法回到从前了。
微微停顿一下,等待奥利消化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奥利,你我都变了,奥菲莉娅也是,而我们都需要学会接受,因为这就是长大的代价,我们都痛恨无比的代价,不知不觉就已经付出之后才意识到的代价。”
奥利,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悲伤,“罗南,你是不是……”
罗南连忙摇头,“不,奥利,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预测。我没有办法给你希望,同样也不希望你失望。我只是说,再次面对奥菲莉娅的时候,你不应该怀抱着过去的记忆,而应该看看现在的她。”
奥利眼神里的哀伤还是挥之不去,这是罗南第二次提起“改变”了,上次是在科切拉音乐节,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罗南知道,自己破坏了奥利的好心情,但是,想到科切拉音乐节结束之后,两个人至今没有见面,他就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话语终究还是这样说了出来。
不过,罗南也不想太过武断。
对着奥利露出一个笑容,“你知道的,我是悲观主义者,总是预设最糟糕的情况,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再继续失望。”
奥利歪了歪脑袋,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用眼神表示吐槽,“你?悲观主义者?你确定自我定位没有出错?”
罗南欢快地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哼唱起旋律,“嗯嗯嗯,但是……亲爱的亲爱的,你一直在慢慢地杀死我,你是一个凶手,嗯嗯嗯……”一边哼唱着,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
“凶手(murderer)”,正是科切拉音乐节上,罗南看到奥利和奥菲莉亚的相处之后,创作的一首小夜曲。
与一日国王的风格截然不同,只是信手拈来的习作,但轻盈动人的旋律却温柔地拨动心弦,令人沉醉。
此时此刻,奥利的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似乎又再次证实了罗南的构想,这首歌完美呈现出奥利的心境:
亲爱的,你正在温柔地杀死我,但我甘之如饴,依旧为之沉醉。
“罗南……”奥利满脸无奈地看向罗南,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
但罗南根本不在意,加快脚步冲到前面,然后一个转身,弹奏着空气吉他,用指尖勾勒着不存在的琴弦,笑容从眼睛里满溢出来,温柔地继续哼唱着,“我的心已经被你偷走,几乎无法呼吸,你是一个凶手……”
“啊。”
奥利慌张地试图提醒罗南的表情与身后仓皇地发出疼痛的声响一前一后地发生,罗南根本没有时间调整,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身体好像撞到了行人——
走路不看路,果然是要闯祸的!
“抱歉,上帝,抱歉抱歉抱歉。”罗南一边转身一边表示着歉意,“抱歉,真心抱歉,我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转过身来,罗南就可以看到一双修长的大腿穿着薄荷蓝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
显然,自己后退的脚步撞到对方了。
“抱歉!”
罗南持续不断地道歉,没有借口,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错误,真的不应该得瑟的。
“这位绅士!这里不是游乐场,怎么可以走路不看路呢?这是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应该犯的低级错误!”
“你应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不妥当的,而且是充满危险的!如果今天不仅仅是碰撞,而是直接摔倒,甚至受伤了,那怎么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意识到自己在公众场合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吗?”
严厉的呵斥,劈头盖脸、急风骤雨地砸下来,根本没有喘息空间,气氛顿时就僵硬紧绷起来。
说话的,不是被罗南撞击到的对象,而是对方身边的同行者,同样高挑的身材也同样穿着短裤帆布鞋。
“你!”奥利不喜欢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罗南明明已经心怀歉意了,对方却依旧得理不饶人,而且话语越说越严重,一顶大帽子就要直接盖下来,下一部可能就要涉及杀人了,他一个上步试图为罗南辩解。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