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泯拨弄着灵株,把它们往药炉里丢,林寒水目光有些沉,“缥缈丹?”
不愧是医修大师兄,光是看上一眼材料,就知道炼的是个什么玩意。
泯泯点了点头。
林寒水道,“炼这个做什么?”
一个医修弟子,最宝贝的除了本命药炉,就是自己收集的灵株了。如果脑子尚且正常,就不可能去尝试这么耗费材料的丹药。
缥缈丹属于中品,若是练手,多的是别的中品丹药可以尝试,不仅材料耗费得少,说不定还能起实际作用。
缥缈丹这玩意谁用?除了心疾患者,也找不到买家了。可是又有几个心疾患者买得起?因此这丹药堪称鸡肋,弟子练手都会完美避开。
泯泯用没弄脏的手背擦了擦额角,道,“有人要的。”
林寒水刚准备作为一个师兄给小师妹指点一下迷津,闻言闭上了嘴。
泯泯把火灵珠丢了一颗进去,珠子落地成火,风吹之而不动,非常稳。
丹药炼好之后,泯泯把药和药炉挨个收起来。
看课室那边,已是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林寒水把答卷收好,送进张荀药庐的内室。张荀今日并不在药庐里,也不知去哪座山头刨灵株去了。
到了后院,风冷冷清清地吹着,一片东倒西歪的灵株仿佛受到了什么摧残,全都无精打采,看起来特别凄惨。
泯泯:……这还有救吗?
林寒水业务熟练,想来是干这种事很多遍了,非常得心应手。
将几只瓷盆放在一边,拔下药匕铲土。
泯泯眼睁睁看他干起活来,眨了眨眼,四周也没有别的工具,难道是要她用手刨吗?
她在一棵可怜兮兮的灵株身边蹲下来,就听见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不要动手。”
不动手难道要动脚吗?
林寒水道,“……你将花盆拿来。”
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他怎么也舍不得让它碰到冷硬的土,只得随便说一件不那么难的事情叫她去做,只是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那几个花盆也有几分重量,万一小师妹搬不动可怎么办?
事实上那么一叠花盆,他是用一只手提到后院的。
泯泯一只一只地把花盆抱了过来,摆在他身边,还很贴心地排排摆好。
林寒水:……他挖得都没这么快。
泯泯做完了这点事情,打量着院子,手又开始痒,总不能一个人闲着。
林寒水心里一紧,眼看着小师妹的手又要伸向黑漆漆的泥巴,一双凤眼就觑了过去,道,“不是这样弄的。”
泯泯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
这些灵株已经够凄惨的了,万一手法不对,灵株命丧黄泉,张仙长扣她平时分就完蛋了。
林寒水:“我来就行了。”
泯泯:所以你喊我留下来的目的?
最后还是把内室里那张张仙长心爱的藤椅搬了出来,她硬是坐着看林寒水收拾完了整个院子。
泯泯:“师兄就找我来搬一下花盆?”
那几个花盆若是他来,都不需要多跑那几趟。
林寒水冷静点头,“嗯。我的手上有泥,恐怕会弄脏花盆。”
泯泯:……
你是师兄,你说的都对。
……
坐了一中午都坐乏了,待回到长生居已是太阳最明媚的下午。
静修室门虚掩着,泯泯偷瞧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估计师父不在家。泯泯推开门溜了进去,却看见一张修长的琴桌摆在正中间,就在师父平日里修炼的那张玉榻前面。
琴桌上的,岂不就是那从灵境中得来的凤尾琴么?
时间久得泯泯差不多都忘了这么一茬了。她曾经也就学过一点儿笛子,弦乐根本一窍不通。曾经学吉他的时候就觉得弦太难摁,估计古琴也很难。
泯泯好奇地拨了拨琴弦,“铮”得一声清响,雄浑的灵气蓦然搅动起来,漾开一道道看不见的波纹。
她玩的不亦乐乎,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开门声。
凤栖寒静静地看着她几乎趴到琴桌上,一脸娇憨,仿佛在玩什么玩具似的,笑得还挺灿烂。
(泯泯:不不不,我的智商恐怕只能玩拨浪鼓这种乐器,要不退堂鼓也行?)
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裹住那一只四处拨弄的小手。泯泯一愣,就要扭头去看,却只看到一道暗红色的衣襟。
凤栖寒笑。
因为离得近,又几乎贴在凤栖寒的胸口处,那一声轻笑听着格外清晰,甚至还带着胸腔的震动。
一股热气哄得从脚底往上窜,她的脸颊滚烫,却只显出轻描淡写的一丝红晕,唯有两个耳朵尖尖,红得仿佛要滴血。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泯泯非常唾弃自己,那是她的师父好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居然对一个老父亲想这些有的没的!秋泯泯,你也太不是个人了!
要死的是那只手还动了一下,轻轻地仿佛拂过了一片羽毛。
凤栖寒带着她的手轻轻按在琴弦上,右手滑过琴弦,飞泉溅玉似的琴声骤然响起。
霜气清襟袖,琴声引醉颜。
一曲毕,凤栖寒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这是好琴。”
泯泯松了口气,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消失了。
“秋秋想学吗?”
泯泯呆住了,她好像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啊。
她师父不是个剑修么,那双手居然还能用来弹琴,简直出人意料。
而且还特别好听。她这么笨,作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