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干净利落的收复了舒云之后没几天老爷子就紧跟着下了旨。
说起来康熙也确实是看重费扬古,若不然也不可能将这紧要的步军营交由其统领,便总是多多少少要顾忌费扬古的颜面,不可能里里外外都传尽了风声还置之不理由得他去,而事实上他们乌拉那拉家的家世虽不像董鄂家和太子妃娘家瓜尔佳氏那么势利盘根深错,可有着个手握实权的顶梁柱又有个生下了皇长孙的皇子福晋,综合下来也算是甩了许多人家一大截儿,便是舒云即便当个嫡福晋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只是话虽如此又到底得考虑实际情况,一来康熙向来讲究平衡之道,不愿意在乌拉那拉家风头本就正甚的时候闹得越发烈火烹油,连带着让其他儿子儿媳不满,二来胤祯上头的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还都没选定嫡福晋,也没有越过长得先定下小的的理儿,便是如舒兰所料的只将舒云配给了胤祯当侧福晋,待前者及bing再过门。
按照常理来说,此旨一出宫中上下必是少不了心有计较的主儿,不说旁的,就说德妃,就说大福晋就决计是心里头堵着口气,哪怕接二连三的在舒兰手上吃了亏不能明的发作,私底下也总是要闹出点幺蛾子才舒服,可不知道是康熙洞悉了缘由被闹得有些心烦还是什么旁的缘故,就在舒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发一次威的时候,就只见老爷子又下了一道旨,一时之间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尽数给转了过来——
“皇阿玛已经责令钦天监挑日子了?您之前不是说最快怕也是得等到皇玛嬷寿诞之后才会出宫么?怎么突然提前了这样多?再有,我在这深宫里头也不知道那外头的事儿,咱们那宅子这么快已经建造妥当了?”
“工部虽然一向办事有些拖沓,这回又一下修了好几所宅院,可都是从前年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又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况且,就是真还有些手尾尚未齐全,得了皇阿玛的旨意也总是要紧赶慢赶的赶出来的不是?”
胤禛虽然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可对往后要住的地方却总是少不了要上心的,这倒不是说他想将府邸装点得多大气多奢华,而是反之想要造得雅致些,便是平日里就没少盯着瞧着,说起这一茬儿自是半点都不含糊。
“至于皇阿玛的意思我也不甚明白,自是依着皇阿玛的性子,瞧着这两年来小事大事闹起来没消停过,怕也是会过了味儿觉得这人多心思多的住在一起太闹腾,方才有了这么一说,是以,你也莫要心思太重,横竖不管是什么缘由总不会是因着把你二妹配给十四弟为侧福晋这等小事的。”
“瞧您说得?我也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哪里就真是什么心思重了?倒是您,之前就一直盼着要出宫建府,怎么好不容易盼到下了旨,您却是眉头不展的?可是还有什么旁的事儿?”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老八的府邸就紧挨着咱们的,依着眼下的情形和往后的局势,怕是少不得要提着点心。”
“哦?”
康熙向来对自家儿子来得优待,加上按着规矩光头阿哥都是享亲王分例,便干脆是大手一挥所有府邸皆按亲王规制来建造,直到这众阿哥们封了爵,工部开始依着爵位造大门之后,大家伙方才算是闹清楚了自己往后住在何处,而舒兰虽说一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形儿,可听着胤禛这话却也仍是有点若有所思——
这回出宫建府的有八个,得了爵位却只有六个,后面这一拨自不用说,显然就是跟着一起远征葛尔丹有着实打实军功在身的大阿哥到八阿哥,而前面这一拨则又加上了已经成家的九阿哥和十阿哥,而说起来舒兰虽不能将康熙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可大致上却也能猜得出个一二。
老爷子其实算是个比较开明的皇帝,可再开明却也架不住几千年来工农仕商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如此,一心就算计着怎么与民争利的胤禟当然不会多讨他欢喜,再加上他平日里就没少跟在胤禩后头上蹿下跳,以防再出现什么以势压人或是拿着小心思误了大事的乱头,远征葛尔丹便压根没算上他的份。
而对于老十虽然没了偏见,甚至因着温僖贵妃早逝还多有些怜惜,却也架不住胤俄生性鲁莽且天资有限,一方面怕闹出什么受不了场的蠢事,另一方面也怕这个连兵书都没背下过几本的儿子非但没立下军功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便亦是大手一挥的借着其新婚燕尔的名头让胤俄留了下来。
后者虽然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眼瞧着没有轮上自己有些失落,可到底没那么弯弯绕绕嘀咕了一阵就算完了,可前者却不然,胤禟是一心只有铜臭不错,给了他差事他说不定不会太花心思也不错,可这不想干和不给干总归是有着云泥之别,如此,再瞧着前头这一溜儿的都有了爵位却偏偏到自己跟前就没了,心里自是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舒坦,这一不舒坦当然就得找个口子给发泄出去。
老大妻儿情形不好难得的没功夫搭理这些事儿,老二有老爷子做靠山轻易招惹不起,老三说不了两句就掉书袋子直饶得人云里雾里,老五是亲哥哥碍着自家额娘的颜面也不能去打脸,老七生性木讷,老八是自己这一边的,老十又有着前车之鉴,如此,原本就跟胤禟不太对付的胤禛便是被针对上了,然而偏偏胤禛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一来二去的就越发的两两相厌了起来。
“眼下里是个什么情形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