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烟花散尽似曾归>第一百零九回:水路

在谭怀的强烈要求之下,一行人探查了河道许久,终于从从陆路换了水路,本以为换了水路之后起码会不会在像原先那样把人颠到骨头散架了。/p

谁知道……/p

谁知道谭怀这家伙还晕船。/p

谭怀前十几年都没出过京城,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旱鸭子遇上水,几乎还不如马车在路上蹦呢。/p

总之经常看见谭钦差趴在船舷上呕吐得死去活来的影。/p

人还没到洛阳呢,谭怀整个人就从个玉面公子瘦成了一把秋后的黄花,就差吐得为国捐躯了,说出来也是一桩奇事。/p

可谭大人最终还是没有回到陆路上去。/p

船是租来的,水手都是不认识的当地人,而谭怀和极少几个人打扮得看起来就像是走南闯北的贾人。/p

而大部队却还在陆路官道上晃悠掩人耳目罢了。/p

“呕……”谭怀趴在船边,一个时辰内第三回往运河里呕吐了,他原本就没吃甚么东西,方才早就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这会子往上反得全是酸水儿。/p

万卷在旁边端着杯水,一脸的心疼:“二爷,您喝点水,漱一漱也好啊。”/p

“我说谭二郎,我家那口子害喜的时候还没你现在吐得厉害呢。”高邈从舱中走出来,抱臂而立,一脸“看出殡的不嫌殡大”的模样。/p

钦差南下,自有锦衣卫随行,只不过刚开始随行的不是高邈。陈晖暗中周旋了一阵,将随行锦衣卫换成了自己人。高邈一众八百里加急拿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急奔南下,终于在谭怀上船之前把人逮了个正着。/p

谭怀吐得说不出话来,正就着万卷手里的杯子喝水,唯有对高邈报以白眼。/p

万卷一边给自家主子顺背,一边替他打抱不平:“高三爷,您看我们二爷这副模样,不嘘寒问暖一番就算了,怎的还百般嘲弄呢?”/p

高邈并不接他话,只冲着万卷丢过去一个不知甚么东西:“接着!”/p

万卷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小东西接住了,发现是个装药丸的小瓷瓶子。/p

高邈冷笑:“方才靠岸歇息,给你家主子寻的药。那岸上的大夫说了,专治他这种没见过水的旱鸭子。”/p

万卷把药瓶子握在手里,一脸“高三爷会不会把我们家二爷毒死”的警惕。/p

半死不活的谭怀终于动了,将那小瓷瓶子从万卷手里拿下去,视死如归地倒出一颗来吃,摇头虚弱道:“都快归西了,有药吃总算聊胜于无……”/p

高邈:“一次十粒。”/p

谭怀:“……”/p

谭钦差快要了命一般咽下了十粒药丸,正巧高邈走到了他跟前儿,目不斜视,光动嘴道:“官道上那一群遭了刺客了。”/p

谭怀心里一惊,刚想出口问,谁知高邈早知道他想问甚么,连忙答道:“我手底下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人都没甚么事,不过有几个同你一样的受了些惊吓。闹事的人都让抓住了,到时等咱们到了地方,一齐审问了便是不过,严刑bi)供这事儿我会,问话甚么的,还是得你来。”/p

他们走水路是秘密而行的,是以几人都藏着份,高邈原先高声与他吵闹那都是在掩人耳目。/p

这已经是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境内了,果真这群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p

谭怀倚着栏杆,幽幽叹了口气。/p

“连钦差都敢截杀了。”高邈皇城根底下待久了,最见不得这种事,恨恨道,“这是想要造反了吗?”/p

“稍微知晓些大衡历律的,谁不知道截杀钦差同谋反论处。”有气生声音抖起来,“天下还没到那个要群雄并起的地步,哪里有那么多亡命之徒。我只怕这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无知百姓,被有心人利用起来……”/p

一条鞭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计亩征银”,将那些官老爷囤在自家的银子全都收归到国库里来北方港口全部取消了,如此闭关下去,佛郎机银的流入只会越来越少,总有一天国库要撑不下去,非得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不可。/p

既然要计亩征银,首先就要清丈土地,但难保有些人家想要藏匿些田产,好少上些税。谁都想把银子囤在自己腰包里,怨声载道者有之,想要干脆拼死一搏的人恐怕也有。/p

毕竟老话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p

隐匿田产这类况,都是狡猾的人的聪明做法,所谓“穿鞋”的人。要暴力对抗查案钦差的,恐怕都是些做马前卒的愣头青,都不知最后是为谁做了嫁衣裳。/p

京城中势力盘根错节,恐怕这前朝西京也是也一个样子,也不知道到底他们这回去,那些狗胆包天胆敢撺掇人截杀钦差的到底是甚么人。/p

高邈脸色奇差,嘟囔道:“都说我们这些京里吃皇粮的不知道民间疾苦,可我看这民间也没怎么知晓庙堂疾苦,见天儿就知道围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转。我原先还没觉得新旧两派有甚么大分歧大不同呢,现在看来全是这群顽固不化的在给旧派拖后腿。”/p

谭怀说不出话来,只好叹气。/p

其实不能一竿子打死,新派当中也有投机者来着,只是如今抱残守缺顽冥不灵的人暴露出的问题更加严峻,暂且还看不出来投机者的弊端罢了。/p

谭怀颤颤巍巍将两手举起来,冲着高邈拱了拱:“劳烦三哥去与我替船夫说一声,近几再走得快些,别再在路上耽搁时间了。”/p

“啧。”高邈眉毛一扬,面色奇异地看了谭怀一眼,“再快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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