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沉重的城门随着刺耳的声音打开了一条缝隙。早晨湿重的雾气缓慢地穿过城门,进入城里,露水将城头挂着的“新城”二字匾额打得透湿。

早起赶集的百姓们肩挑手扛,争先恐后地从缓缓打开的城门中鱼贯而入。鸡鸣狗叫、人互相拥挤的吵闹声顿时将方寸之地填满。张寻等三人也跟随着涌动的人潮慢慢进入城里。

但笼罩在城上的阴云却让三人无心游玩。这些来回奔波的普通百姓,尚不知道死亡的气息正在渐渐逼近。

“这黑云中似有不祥之感,为兄虽然也算大胆,但是都觉着不太自在。虽说不上来到底哪儿怪异,但总归是危险迫近的感觉。想了很久,我觉得最好是先让百姓们速速离开,以免造成太大的伤亡为妙。”

夙夜点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这里让我毛骨悚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说不定会有我们都应付不了的强敌。”

张寻道:“那按大哥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为兄觉得应该先去县衙向县官通报。当官的见多识广,应该比平民老百姓容易理解此类事情,说不定能帮到我们。”应龙低声对张寻和夙夜说道,立刻得到了二人的赞同。

张寻正想迈开腿,但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住了身体。他转过身,仔细观望了一眼密集的人群,说也奇怪,他的这些动作竟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好像察觉到似曾相识的气息般。正在这时,应龙的催促声又传了过来。张寻摇摇头,似乎想借此摆脱脑海里的幻想,转身跟着同伴走开了。

就在离他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一个身材粗壮、满身油腻的胖大男人从屋里费力地挤了出来。他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将门口写着“屠”字的招牌高高挂起,冲着屋内扯开嗓门大喊道。

“婆娘,快点起床!开门做生意了!”

而此时,新城城门附近,穿着浅灰色皮短褂、露着大腿的香奴显然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也不能怪这些男人们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她意淫,要怪也只能怪她的这身打扮委实有些过于惹火了。

但女孩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这也难怪,毕竟算起来,这是香奴第一次出现在陌生的人类世界里。

的气味而来,已经渐渐接近。但是好玩的天性让她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就立刻把要找人的念头丢到了一旁。今天正好是新城县赶集和庙会的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断有各色新奇的商品出现,加上化妆唱大戏的敲锣打鼓声,让香奴觉得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她就出现在了戏台后面拥挤的人群中,一边看着上面两个画着花脸的人对打,一边拍手哈哈大笑,心里早就已经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

县衙的大门外,夙夜气得一张小脸煞白,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她,此刻却忍不住胸中的愤怒,说话也如连珠炮一般:“这县官简直不知所谓,大哥与公子一心为百姓求平安,他反倒处处出言侮辱,简直欺人太甚!”

张寻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他心中不是不愤怒,但他把视线看向前方的大哥,应龙正步伐稳健地走着,背上背着的雕弓和腰间的银色系带随着身体轻微抖动,发出利索的响声,或许大哥已经有了对策才会如此平静。想到此,张寻决定暂时强压住怒火。

三人转过一个街角。张寻话还未出口,应龙突然猛一侧身,伸腿向墙边的一个石墩子踢去。只听得啪啦一声,这一脚竟如刀削般,将一个百余斤重的石墩子踢去半截。应龙面色通红,脖子处浮现出一片片三角棱形印记,说话也气喘吁吁。

“该死!狗官竟如此羞辱我们。我真想当场取其性命!”

张寻和夙夜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个刚刚结识不久的大哥,原来脾气如此直爽刚烈。

虽然难堪,但这结果倒也在他们意料之中。他们或有通灵通神的能耐,或有几百年的修炼,与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县令不相信他们倒也情有可原。只是如今他将众人视为骗徒,必定不肯出手帮忙,该如何通知百姓们躲避危险,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发泄怒气简单,但真要想出万全之策却也不那么容易。三人正在冥思苦想之际,背后突然轻轻传来一声。

“三位侠士……”

三人不约而同转身,站在眼前的原来是刚刚见过的县衙师爷,名叫田挺。方才那种局面,倒没来得及注意他。现在看来,他却是相貌不凡,身材魁梧,目如朗星,长髯飘飘,一身粗布青衣虽不奢华,却整齐得体。

田挺现在出现,莫不是县令那边有所转机?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三位不要因此怪责陈大人。三位所言之事,非同小可,而且异乎常理。陈大人虽是本县父母官,但要做如此大的决断,自然不可草率行事。”

“这么说,大人是愿意相信我们所说?”张寻听到此言,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田挺微笑道:“大人将信将疑。不过在下见你们神色间愁云密布,但说话却有条不紊,与那些骗徒倒是大大不同。我想,你们所说的也许并非信口开河,不过要等大人作出决定,恐怕还得详细调查才行。”

“现在阴云密布,危险旦夕之间就会来临。若还按部就班地调查,恐怕到时候就会来不及。”张寻心中焦灼,夙夜也在一旁不住点头赞同。

应龙拦住张寻,拱手对田挺道:“多谢师爷仗义执言。既然现在陈大人已着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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