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的位置在靠内那个球门旁角旗再深入一点的区域内,背靠另外个球场。
朴鹫这时候只剩下好奇:干嘛呢?找活是不可能的,哪有躲那个位置找活的?
不由自主想过去看看,比赛虽然水平不高,但是不容亵渎,穿场过的话,理论上自己将会先于扒总被捕。于是打入口那球门的背后过,沿着底线一直走,绕过角旗转右,这回是沿着边线和铁网中间的道路前进。扒了摸怕他有失,也不问究竟,跟在他后面。
边线走了一半,隔壁球场疑似充分发力后的大脚破坏,重重砸到间隔两块球场的铁丝网上。事出突然,声势也不小,砸出了军师隐藏已久的书生味,呀的一声叫,整个身子一哆嗦,险些摔倒,扒了摸不禁好笑,抢上一步将其扶住,但是想得更深入一点,再也笑不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是不能作伪的本性啊。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所以逼迫世外高人都努力争做一个营销达人么?如果不是身在乱世,他又何须在意人心?
既然都近身了,索性问出来:“你到底要干嘛?”
朴鹫指了指前方的小乞丐。扒了摸皱眉道:“你想用他来凑数?”
朴鹫生平第一次陪好话道:“问问总不吃亏,万一他想加入我们呢?我们也算行善积德对吧?”
自己都觉得这套说辞很烂,说完担心地看着唯一的听众。扒了摸却意外地点头:“可以啊,只要他愿意。”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朴鹫恍悟:原来是这样,愿者上钩,如果我能说服足球妓女做专职不做兼职的话,那么他也能答应了?只是,现在这些足球妓女到底死哪里去了!
走神的时候,小乞丐已经近在眼前。衣不蔽体不说,面黄肌瘦看着就是发育不良的样子。不忍多看,身有异味,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就想逃走。
扒了摸注意到小乞丐身上的衣衫——如果那算衣衫,好像是皇马的战袍,心中一凛:难道说皇马队长被捕的那天,还抓了他来凑数的?可是以他现在的身材,怎么可能有他穿着都嫌小的尺码?那就是说,这衣服是他捡的?这也不能够啊?从亵渎足球的立场来说,蹴斗士就算粗枝大叶,公务员也会善后把场上的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哪来的衣服捡?很显然,这就是他当时穿好的。然后这才几天功夫,球衣就被折磨成这样了?是乞讨的时候遇到巴萨球迷被打的?
嗯,只能是这样了!难为在这被完全失去精神自我的时代,还能有巴萨球迷存在。
这小乞丐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这么小概率的事情碰到他的身上。
朴鹫挪了寸许,意识到失礼,关键还求人家有事,但是呢那味实在不能让自己再靠近,就着现有距离把面目看清楚:有那么点异域风情,疑似少数民族,皮肤黝黑,身材偏矮小,但也不算太矮,目测是和核心差不多,年龄呢,应该是有18岁以上,但也不会大过太多,对自己来说还是个孩子。
扒了摸这次来是当陪客的,看到朴鹫克服了心理障碍开始仔细端详,乐得在旁看戏:现实如此残酷,你这样眼高于顶的人还能坚持多久?走了啦,还硬挺在这有意思吗?我也算不拘一格,或者说门槛最低的了,但最起码还是个球队,不是收容所,这小乞丐虽然一看就不是踢球的,你要管吃管喝,他也干啊,问题你还把他养着?你为了凑数养条宠物?
虽是自行脑补,明知以朴鹫的人设这实在荒唐无稽,扒了摸还是觉得好笑,却见朴鹫弯下身子,捏着鼻子问:“小弟弟,要不要加入我们球队?”
猥琐的小乞丐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了朴鹫一眼,虽只得一眼,但那一眼是定了焦的,似乎要仔仔细细分辨来者是谁,不论是朴鹫还是扒了摸都暗暗吃惊:好明亮的眼睛!
都觉得是此生在人脸上能看到的最亮的一对明珠!朴鹫更是觉得心灵瞬间受到了洗涤。
此刻的扒了摸内心戏比较多,忖道:莫不是上帝特派下凡的小天使,用来嘲讽我和朴鹫两个不自量力的与天斗的傻子?也算是回光返照吗?不然,如此黑暗的现世,哪里配得上这般清澈明亮?如果世上真有这希望之光,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但是刹那间就黯淡下来,小乞丐又垂下头,扒了摸追着想看个究竟,竟然已将眼里的神采藏匿了去。
朴鹫定力还是要强得多,定了定神,管这乞丐抬头低头,追问:“如何?”
小乞丐头埋得更深,细若蚊足地发出两个字音:“给要!”
声音小,但是短促有力,朴鹫懵了:“给药?给什么药你就愿意加入我们?”
扒了摸实在看不下去,刚才朴鹫真的去搭讪已经让他感到足够凄凉了,想着堂堂第一智者被生活逼疯了,被小乞丐心灵的窗户一打岔,好容易缓过劲来,哪知道他还要死缠烂打,拽着朴鹫往回走:“给要就是不要。”
朴鹫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让我问清楚!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要死了,还这么讲究干嘛?”
扒了摸叹道:“云南话我还是听得懂的。”
朴鹫不说话了,两人僵在原地。半晌,朴鹫呐呐道:“云南的跑这来干嘛?”
扒了摸耸肩:“这我哪知道?逃难,讨生活,在这乱世一切皆有可能。”
这里地处场上双方必争之地的界外,很是不安全,便边聊边走。
朴鹫还没从被小乞丐拒绝的打击中走出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