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冬一晴安稳地睡在床上。

忽然,她的鼻子猛地吸溜了两下,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赫然发现张硕给的面试材料正在桌上燃烧。

她心里一惊,连忙翻身下床,随手抓过一件衣服扑打桌上的火焰。但火并没有被扑灭,反而越烧越旺,同时她灭火用的衣服也被引燃,衣服在甩动中又将床上和沙发上的其他东西点燃,燃烧的物体越来越多。

冬一晴连忙奔到屋内的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但水龙头里竟然一滴水都没有。

她想开门呼救,但门似乎从外面被卡住了,然后她发现,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像被焊住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屋里的火越烧越旺,似乎要把一切都燃成灰,就在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地继续灭火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她循声向外望去,只听窗户突然“哗啦”一声被从外面击碎,紧接着有人在窗外冲她大喊道:“快点!这边!”

她看到窗外穿着连体消防服的消防员正冲她招手,她连忙扔下手中灭火用的大衣,两步走到窗边,同时把手交给对方,消防员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从破碎的窗框中钻了出来。

两人站在云梯上,她正要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消防员忽然一把掀开自己的面罩。她惊愕地发现面罩里是一张只露着两只眼睛和一张嘴的黑色面具,面具后的人正冲着她狞笑,冬一晴就觉得自己腿一软,身子一晃,眼看就要从云梯上掉下来。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面具男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对方,但不管她如何使劲都没有效果,反而被拉回到云梯上。她想呼救却喊不出声,就在她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面具男忽然猛推了她一把,她再次从云梯上跌了下来。

冬一晴变得万分惊恐,眼看着她的头就要撞到地面,就在这一刹那间,她从噩梦中大叫着醒来。

她大汗淋漓地半坐在床上,心有余悸,闹铃在她耳边“铃铃”地响着,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关了闹铃。

做噩梦的结果通常是人会比睡之前更累。冬一晴晕晕沉沉地站在洗手池前给自己挤好牙膏,当她抬头正要对着镜子刷牙时,突然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是暗红色的血槽,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她快速洗漱完毕,又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其他的地方,果不其然,腿上也有类似的伤痕。

冬一晴在一些较长的伤口上敷了创可贴,而其余的伤口她就期望能靠着身体的自然恢复来痊愈了。

她随便吃了些东西,看了眼表,时间已经快中午11点了,宿舍外来回进出的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

她走出宿舍,朝着昨晚摔倒的地方走去。

随着越走越近,她看到地上不时出现一些凌乱的脚印,以及一些灌木丛被踩踏或折弯的痕迹。

她在一块草地上看到泥土似乎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土的颜色看起来也比旁边的更深些,她猜测这就是自己昨晚摔倒时被自行车带起来的土,但自行车去了哪里?

她四下转了几圈,但附近除了树和灌木丛外,并没什么大的遮蔽物,自行车不太可能被藏起来而不被发现,十有八九是被昨晚的黑衣人偷走了。

那辆自行车是她刚到德国时用打工的钱买的,之后她就没打过什么工了。冬一晴叹了口气,心里念着破财免灾,又四处找了一会,才在一片灌木丛中找到自己的背包,背包上有些浮土,但里面的资料还都在。冬一晴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返回宿舍,再次投入到面试的准备中。

*

董锵锵和雷兰亭两人在市中心的火车站分开,董锵锵赶去警察局,但雷兰亭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去大学上课,而是直奔劳动中介而去。

给雷兰亭介绍工作的中介名为“新鲜力量”,距离市中心并不远。两人分开不到十五分钟,雷兰亭已经站在了中介的门外。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你好。”雷兰亭冲前台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前台坐着一名中年德国妇女,正在电脑前认真地敲着键盘,见到雷兰亭,连忙扭身笑脸相迎:“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是这样,我上周和你们公司签了一份劳动协议,”雷兰亭把背包放在前台的桌上,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对方,“就是这份,上面写的工作我已经如约完成了。协议上说,工作完成后的三个工作日内我就能收到劳动报酬。我想问一下,最快什么时候我可以拿到钱?谢谢。”

前台笑着点点头,用手指着旁边的布告栏,柔声道:“请您稍等片刻,我去核实一下。您可以在这边的布告栏上看看有没有您感兴趣的工作。”说完,她拿着雷兰亭的合同坐回到电脑前,雷兰亭立刻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

董锵锵在晃动的城市轻轨上失神地望着窗外,脑子里猜着托马斯一会儿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兜里响了起来。

来电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董锵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董锵锵先生吗?”女声说的是标准德语,听起来清脆悦耳,而且“锵”字的发音非常标准,董锵锵一下就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我是董锵锵。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trb银行的客户经理,您可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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