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兰亭沮丧地用手抓在铁栅栏上,冲栅栏外喊道:“警官,什么时候给午饭啊?再不给我们都饿死了啊。”

栅栏外不远处,一个坐在桌前、身着制服的女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表格,同时指了下墙上的钟表:“12点整我们会准时提供午饭。你不用喊。”

雷兰亭马上冲女警敬了个礼:“谢谢警察女士。”然后咧开嘴笑呵呵地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吃完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女警没有再看他也没有说话,在表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雷兰亭百无聊赖地扒在铁栅栏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钟表,好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12点03分,警察从铁栅栏上的送饭口里塞进来一个卡其色的纸口袋:“午饭到了。抓紧吃。”

雷兰亭一把抓过纸袋,在里面翻了几下,从里面掏出一个汉堡举到董锵锵和佟乐乐的面前,惊讶道:“他们只让我们吃这个?”

看着他因为惊讶而有些涨红的面孔,董锵锵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接过汉堡,低头咬了一大口,又顺手从纸袋里翻出一袋番茄酱和一张纸巾,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回到拘留室墙角的座位上。

佟乐乐也和董锵锵一样,悄无声息地坐到董锵锵的身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见他俩都没说话,雷兰亭不满地狠狠咬了一口汉堡,郁闷地说:“就一个汉堡也太少了,根本吃不饱啊。”

另外两人好像没听到他的抱怨一样,依然安静无声。

雷兰亭看着拘留室铁栅栏外的女警,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还不如不报警,早点跑了呢。哎……”

周日凌晨三点左右。

不知何时,雷兰亭和佟乐乐也都站在了董锵锵的身后,望着四周的残垣断壁,佟乐乐抱紧双臂,哆嗦着问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别愣着了,赶紧走啊。”雷兰亭边说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屋”外走去,边走边打量面前的别墅。

之前茂盛盘绕在别墅墙壁上的爬山虎早没了踪影,楼身的很多地方还有火苗在燃烧,不时有小块的木头掉落,一到三层的窗户大部分已经碎了,火苗蹭蹭地从窗框中凶猛地向外蹿出,透过窗户,能看到房间里已是一片火海。

三人小心地绕过别墅,高处不时落下一些砖块和瓦片,“砰”的一声砸到地上,扬起大片的火星,而不到一秒,这些火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烧焦味,让人无法走得更近。

雷兰亭只瞄了一眼别墅,就步履蹒跚地朝着树林走去。

董锵锵看着别墅,无限惋惜地说道:“可惜了那些老唱片和红酒……”

佟乐乐看了一眼董锵锵,从后面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跟在雷兰亭的身后,在杂草中缓步走着,董锵锵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忽然问他前面的佟乐乐:“乐乐你手机有信号吗?”

佟乐乐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忽然惊喜道:“一格!”

“赶快打电话报警。”董锵锵立刻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雷兰亭听到他俩的对话,立刻停住脚步,转头说道:“不能打!”

“为什么?”另外两个人同时问道。

“你一报警,警察就会有咱们的手机号。咱三就变成犯罪嫌疑人了啊!”雷兰亭一脸焦急,“肯定不能报。”

“你又没放火,你怕什么?”董锵锵苦笑道,“再说你不报警难道就能逃脱嫌疑吗?中介雇你来打扫卫生,结果还没来得及验收结果呢楼就烧没了。你如果不报警,说不定警察会认为是你放的火。到时候你怎么办?”

雷兰亭想了想,道:“这好办,我就说我打扫完卫生后锁上门走了。至于楼怎么烧着的我不知道。况且既然已经烧了,那中介也无法验证。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就过去了。咱们何必再多此一举?”

董锵锵摇了摇头:“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躲过去吗?你可别忘了,那个跑了的穆勒身上还有带着咱三签名的合同呢。如果……我是说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咱三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相信我,现在报警对咱们最有利。”

雷兰亭还想再分辩,董锵锵不由分说,一把从佟乐乐手中抢过手机,飞快地拨通了火警和匪警的报警电话。

看到董锵锵这么坚决,雷兰亭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盯着远处的树木小声说道:“那钱怎么办?”

“什么意思?”董锵锵被他问得一愣。

“咱们身上带着那么多钱,如果回去的路上碰到警察怎么办?如果警察搜身检查又该怎么办?”雷兰亭担心地问。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把钱藏起来?”佟乐乐小声道。

“这荒郊野外的,你俩打算把钱藏哪儿?”董锵锵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你俩现在藏好了以后还能找到吗?别担心那些没用的事了,咱们现在赶快往车站走,警察和救火车来不了那么快呢,肯定碰不到警察。”

三个人摸黑朝车站走去,离别墅越来越远,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下降得很快。树林间密不透光,树影婆娑,影影绰绰,风不时从林间刮过,发出一阵呜呜声,加上突然响起的野兽尖叫,佟乐乐只觉得身上冷汗和热汗一起涌出,仿佛开着空调洗热水澡一般。

不得不说,雷兰亭的方向感很好,这么黑的环境下,竟然只用了四十分钟就走到了车站。

这时还不到早上四点,董锵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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