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苇兴高采烈地走出超市,赫然发现方瑞尔正吃着冰棍儿,百无聊赖地站在超市门口人少的一侧翻看着超市下周的打折广告。

陆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这才想起自己和方瑞尔的打赌。

方瑞尔无意间往旁边一撇,骤然发现陆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她连忙把打折广告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面了这么长时间,拿到工了吧?”

“嗯,拿到了。”陆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唔,真不错,恭喜哈。”方瑞尔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恭喜的神色,“那咱们去找余姜海说说我的事吧。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吗?”

陆苇一惊:“现在就去?”

“不然呢?你的工也落听了,难道不该解决我的事了吗?”方瑞尔的口气似有不悦,她透过玻璃窗望着卡尔办公室的方向,面若寒霜地反问陆苇,“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陆苇确实后悔了,虽然方瑞尔提供了找工信息,但她什么都没做,一点儿忙没帮。而如果方瑞尔想拿到余姜海的工,自己是不可能不帮她说情的。想到上次余姜海决绝的态度,陆苇一时有些气短,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陆苇面露犹豫之色,方瑞尔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说罢,抬腿就要进超市。

陆苇见状大吃一惊,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你……干嘛?”

方瑞尔低头看了眼陆苇抓她手臂的手,陆苇的手马上弹开,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我最讨厌被人骗,”方瑞尔恶狠狠道,“要么你之前就不要答应,要么你就做好准备。”

陆苇当然明白她说的“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她纠结了几秒,道:“我说过的话肯定算数,只是我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那好说,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方瑞尔翻了个白眼。

陆苇没办法,只能拨打余姜海的手机。

但让她安慰的是,余姜海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了3分钟的彩铃后,电话就进了语音邮箱,邮箱的提示音是他怪腔怪调的德语:“我是余姜海,我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来电,请在‘哔’的一声后留言,谢谢。”

“嗯,我是陆苇,我有事找你,速回电。”陆苇说完挂了电话,对方瑞尔解释道,“我留言了。”

“不会是你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吧?”听到余姜海的电话语音,方瑞尔露出怀疑的神色,“你是觉得我很好骗么?”

“我真没骗你,你就是不信我也没办法。”陆苇指天发誓道,“但你想想,骗你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我为什么要骗你?再说余姜海手里的工也不只这一件。”

听到陆苇这么说,方瑞尔顿时眼前一亮,她幽幽道:“那好,我给你一个周末的时间去跟他商量,如果下周一早上8点前我还没接到余姜海的电话,你就准备继续找其他工吧。”

说罢,方瑞尔把坤包甩到肩膀后,一扭一扭地走远了。

陆苇的心情好像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她缓缓走到超市外的条椅旁,慢吞吞地坐下,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跟余姜海张这个嘴。

*

董锵锵刚到绿堡,王蜀楠就告诉他:芭芭拉已经同意他的建议,养老院可以采购他的野猪或家猪,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他必须就他销售的猪提供合格的卫生检疫证明。

董锵锵从没听过这种东西,他挠了挠头:“这个要求很合理,可我不知道去哪开这个证明呀。”

王蜀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点,微笑着递给他一张小纸条:“汉诺威动物卫生防疫站好像可以出具这种证明,不过要花钱。下周你打电话问问吧。哦对了,每次卖猪都要提交一份检疫证明的。”

董锵锵心想弗莱舍尔竟然没跟自己要过这个证明,也许是因为他不需要把猪直接做成食品,或者他自己定期会给所有猪做检疫也未可知。

他这么想着,接过纸条,感激道:“多谢多谢,你帮我大忙了。”

“价格方面我也帮你打听好了。”王蜀楠笑吟吟地低声说道,“食堂现在采购猪场的猪一般是按猪的体重算钱,平均下来一头200斤左右的猪差不多是2000-2500马克不等,具体钱数要看猪的份量、品种,还有健康程度等很多因素。如果你卖的是野猪,可能养老院的买价还会更高一些,但这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需要你自己去和芭芭拉谈了。”

董锵锵心想:似乎听起来和弗莱舍尔那边的报价差不多,看来以后可以把养老院作为一个备选渠道了。

“只要成交,我就给你提成,”董锵锵保证道,“一次200,你不要嫌少就好。”

“200马克我也要上差不多三个夜班才能挣到,已经不少了。”王蜀楠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董锵锵下定决心,争取尽快卖给养老院一头猪,算是感谢王蜀楠帮自己牵线搭桥。

“对了,我那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董锵锵忽然道。

“只要不是太隐私的都没问题。”王蜀楠爽朗地答道。

“你在绿堡这么长时间,有没有碰到过上次佟乐乐遇到过的那种脑子不太正常的病人?”董锵锵小心翼翼道。

“当然碰到过,很多次呢。”王蜀楠轻描淡写道。

“很多次?”董锵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有很多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偶尔会做出一些吓人的举动,但他们可能都是无心的。”王蜀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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