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头上裹着白绷带,脑袋晕晕的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他远远看见卡丽娜正站在走廊上,和一名年轻的、身形高大的德国交警交谈着什么。

看到董锵锵,卡丽娜朝他挥了挥手,董锵锵一步三晃地走到两人的身旁。

“你好,我是雅各布,负责勘察你们刚才车祸的警察。”德国交警冲董锵锵微微点了点头,语速很快地说道,“事故原因我们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了:当你们的车在正常行驶时,蓝车在路口处有明显的加速痕迹。你们是直行,而蓝车看车痕正准备左拐。这起车祸的权责很清晰:蓝车负有全责。从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驾驶员当时正在学车。我们初步怀疑驾驶员可能把油门当成了刹车。目前我们正在对驾驶员的血液进行化验,稍后会通知你们结果。”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董锵锵担心地问。

“她还在急诊室里接受医生的治疗。”卡丽娜轻声说道。

“那她……会坐牢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要检查驾驶员是否存在酒驾和毒驾的行为。”雅各布一脸严肃地。

“雅各布先生,她是我的同学,我了解她,她是不会做那种事的。”董锵锵情不自禁地为吴小溪辩护起来。

雅各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认真地回道:“我们要看到化验结果才能做出判断。”

看着交警远去的背影,董锵锵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一动不动。

卡丽娜望着董锵锵头上的绷带,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头还疼吗?”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点儿皮。我说贴个创可贴就可以,但医生非要给我绑几圈绷带。”董锵锵忽然话锋一转,诚恳地感谢道,“谢谢你卡丽娜,如果不是你喊的那句,我很可能当时会踩刹车。如果是那样,我的伤肯定就不是几圈绷带的事了。”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认认真真地给卡丽娜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卡丽娜被他的动作弄得很不好意思,连忙伸手扶他:“如果你那样做也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好自责的。既然咱们都没事,你也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至于下周是不是继续练车,我们到时看你的恢复情况再说。”

董锵锵站直身体,满脸忧色:“卡丽娜,有件事我想问你,以你的经验看,出了这种事故,警察会拘留我的同学或者让她坐牢吗?”

“如果她没有酒驾或毒驾,我认为她应该不用坐牢或被拘留。”卡丽娜解释道,“新手学车发生这种事也是正常的,他旁边的教练也有责任。出现撞车或追尾等一般交通事故通常都会由驾校和它后面的保险公司负责。除非是特别恶劣的事故才会追究驾驶员的责任。不过我估计她赔一些钱给那家驾校应该是跑不了的。”

董锵锵正要再问,身后忽然传来一男一女小声的惊呼:“董锵锵!”

董锵锵和卡丽娜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雷兰亭和佟乐乐一前一后朝他快步跑来。

见董锵锵来了朋友,卡丽娜叮嘱了他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第一个跑到董锵锵面前的雷兰亭看到董锵锵头顶的绷带愣了一下,然后用戏谑的口气问道:“怎么刚学车就挂彩了?你是开车怼墙了还是怼德国大爷大妈了?”

他身旁的佟乐乐连忙用胳膊碰了他一下:“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

“我就说了一句,你看乐乐还不乐意了?”雷兰亭一副酸溜溜的口气,佟乐乐立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董锵锵赶忙岔开话题,“我以为你们怎么也得再过二十分钟才能到这。”

雷兰亭瞄了一眼佟乐乐,继续酸道:“要依着我,既然你在电话里都说没事了,我和乐乐倒两次车来这都来得及。但乐乐她非要打车来,我怎么说她都……”

没等他说完,佟乐乐脸一红,拦住了他的话头:“我想早点跟他说律师的事。”

听到“律师”两字,雷兰亭顿时闭上了嘴,表情也不再嬉皮笑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都问到什么了?”董锵锵察觉到雷兰亭的异样,追问道,“老雷,你先说。”

“今天跟你打完电话,我立刻去跟大学里的法律援助办公室的人咨询了一下,但对方说他们一般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像咱们碰到的这种情况很复杂,涉及到的金额也比较大,所以他们建议咱们直接找律师咨询会更好。而且根据他们的经验,如果咱们都要上法庭了,最好找一个德国律师帮咱们辩护比较好。”

“德国律师,嗯……”董锵锵充满期待地望向佟乐乐,“那乐乐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安娜倒是推荐了几名律师,我也给对方都打过电话了,但是,”佟乐乐露出为难的神色,扭头又看了看雷兰亭,小声道,“她推荐的大部分律师都不愿接,除了一个……”

走出会展中心后,冬一晴才觉察到浑身的酸痛。

虽然鞋跟并不高,但站了一天后,她的小腿还是充满了酸痛感。脚后跟被高跟鞋的鞋帮磨了一天,左右脚都裂开一道口子,虽然没流血,但鲜肉不时地摩擦着鞋帮依然让她感觉杀得疼。

站在车站里,冬一晴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统计数据时的场景:车荔子全天的签约总额是146万美元,而她只签了1八万美元。

八倍的差距像一个耳光,打在冬一晴的脸上。

更让她沮丧的是,斯坦因老人一天都没出现在b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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