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春,正月十五刚过,作为讨逆将军府长史的张纮张子纲就已经昼夜兼程,赶赴了京都,向鸿胪寺递上了道门魁首左慈的项上人头,附带着还有一封请功表!
见到左慈项上人头,刘奇丝毫不客气,当即就命人在京都之中建了一处高台,将左慈首级放在上边,并命人勒石铭记,将左慈罪责书写其上,再加上祢衡执笔,就差没将左慈写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罄竹难书的十足卑鄙小人了!
这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刘奇的阳谋,左右埋伏重兵,就等着道门余孽上钩,好被朝廷一网打尽,可道门那些人,又不能没有动作,要是没有动静的话,在江湖上传扬出去,刘奇近乎羞辱的举动,就将整个道门上下变成天下人的笑柄了,所以说,明知道这是阳谋,哪怕被派出来的是道门无关轻重的任务,可能借此削弱道门隐藏的暗子,刘奇也是满意的!
此时此刻,就在刘奇草庐之中,郭嘉带着几分憔悴坐在了刘奇面前,刘奇沉声问道,“奉孝,查清楚左慈是如何死的了吗?”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没证据,可从华佗等人的测试来看,左慈是被砒霜毒死的无疑!”
刘奇平静地说道,“于吉既然被我们的人救下来,如今可有什么好办法,将于吉送回会稽,到时候有道门振臂高呼,足够孙策小儿头疼了,只要孙策小儿能收拾了于吉,到时候朝廷收复江左,就要少费好大功夫!”
郭嘉开口说道,“若无九江阻隔,我等还能将于吉送入庐江,而后借道豫章,从豫章南部,跨越武夷山,沿着水流让于吉回归江左!或是让陈元龙的人出动船只,将于吉沿着海路送回会稽!”
刘奇摇了摇头说道,“前者,要跨越庐江、豫章等朝廷治下,于吉焉能不疑心?到时候为了一个于吉牺牲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诸多探子,着实不值!后者,别说如今陈元龙尚在京都,耽搁时日众多,就是如今陈元龙还在徐州,徐州可能提供海船公于吉返回江左?”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那孙策小儿倒也雷厉风行,当日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在丹阳、吴郡二地大肆搜捕,更是不惜出动大军,封锁了两郡江面,于吉想要从扬州返回江左,无异于痴人说梦!”
刘奇盯着地图,仔细盯了好一会,开口问道,“孙伯符封锁了几处江面?”
郭嘉开口说道,“主公,从彭蠡泽下游到丹徒大江出海口,已经全部被孙策的兵马封锁,看来,孙策这是打算将于吉困死在江北,短时间内,丹阳、吴郡两地安分不了了!”
刘奇紧紧盯着地图,旋即开口说道,“奉孝,若是给于吉小船,让他从海陵乘船,沿着大江出海口向南漂流,从娄县一代上岸,或者直接沿着近海乘船到浙水海湾,可行否?”
郭嘉紧紧盯着地图,开口说道,“主公此谋虽说可行,可太过冒险了!”
刘奇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那我等就将选择交给于吉,顺带再逼上于吉一把,派人到庐江和沛国、汝南三地发布露布,就说妖道于吉可能逃窜到这几郡,请百姓注意,若是能检举于吉,上万钱,若是能活捉或是拿了于吉首级,当即封侯,到时候于吉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属下回头就去办!”
旋即郭嘉揉了揉脑袋说道,“主公,那江左的使者张纮张子纲倒真是个人才,难缠的紧,那几位大人安中已经派人向属下诉过好几回苦了!”
刘奇带着几分冷静说道,“张子纲是孙伯符的左膀右臂,孙策既然将此人派到京都,那暗中定有所图,不得不防!现在能否推测出当时的大致情况!”
郭嘉面色阴冷,思虑了好一会才说道,“听孙策传来的消息,说是支娄迦谶和左慈是为了保护孙策不被于吉刺杀这才被于吉杀害,这是无稽之谈!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支娄迦谶十倍于吉刺杀掉的!当时的情况,孙策自以为布下天罗地网,让于吉无处可逃,支娄迦谶又身死,那能将北固山作为门庭,得到孙策支持的,只剩下左慈,二人表面上言笑晏晏,实际上大势已定,这北固山已经是左慈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情况下,左慈不会对孙策太过提防,而这个时候,下边的人得到消息,说是于吉逃跑了,为了应对朝廷,免得朝廷大军压境,那孙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下左慈的项上人头,既然走了于吉,自然不能再走了左慈,先前伏杀于吉已经失败,在磁窑伏杀左慈,万万不能失守!
若是有智谋之士在孙伯符左右,自然明白事情轻重,若是诈称于吉伏诛,孙策设宴庆祝,那左慈初步得到北固山,必然不会逆了孙策好意,孙策在宴席之上,暗中毒杀于吉,这是最迅速最简单的方法,万无一失!”
郭嘉殊不知,自己一番猜测,已经将周瑜的谋划猜测的七七八八,当下刘奇点头说道,“不管是不是,反正要将此事棺盖论定!但事情不能这么说,庐江等地动起来,江左自然也不能乱了,不妨在江左将孙策的行为公布!
不能说是有朝廷诏令,就先说孙策感觉有道门余孽意欲作乱,特意谋划,以北固山为诱饵,诱惑道门余孽左慈、于吉二人前往,不费吹灰之力将其诛杀,虽然力有不逮,只杀了左慈,让于吉妖道遁逃,可诛杀左慈,亦是大功,特意擢升孙伯符为扬州刺史,就如此定吧!”
听到刘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