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几缕淡淡的绿色雾霭就像薄纱一样若隐若现,那是常年积淤起来的尸气和瘟疫污染。

普通人类进入这种环境,几小时后就会因呼吸系统感染而死去。

没有阳光与流通的空气,这种污染会不断加重,成为人类禁地。

而科嘉与几名队员,正艰难的生存在这座地下城里。

小心翼翼的走在通道中,夯实的黄土地面上,随时可以看到板结成油画一样的污血痕迹。

枯骨,尸骸,饿殍...

它们就像地下城的一部分,在淡绿的雾霭中期待的望着科嘉它们,希望他们能快点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通道中非常静谧,没有官员会来管理他们的逆向行进,更没有昏暗角落里冲着这边热情挥手的暴露女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因为他们都死去了。

五年前,地下城还是一座人口繁多,到处充满了生机的城市。

一名从沙漠地区来到这里的瘟疫携带者,改变了这一切。

不知他通过什么手段欺骗了城门卫兵,之后更是通过了严格的检疫师们的复查,总之这个混蛋在地下城安居了。

之后的某天夜里,这名旅者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当执法小队赶到,那求救声已消失了,只剩下一具爬满了绿色斑块的尸体。

那具尸体就像一袋放置了很长时间的水囊,恶臭肿胀的皮肤被撑开,淌出跟海鲜浓汤一样的粘稠体液。

执法队长脸色惨白的望着这具尸体,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是谋杀,也不是自杀,而是瘟疫来了!

城主府反应很快,当即就销毁了尸体,甚至那个执法小队也被秘密处理了。

这就安全了?当然不可能,这只是每一座沦陷在瘟疫怀抱里的城市,必然要经历的过程之一。

封锁街区,控制人口流动,实行军事管制...

但就像官僚体系的贪污腐败一样,你永远无法控制它,更不可能消灭它。

疫情小范围扩散开了,处理和接触尸体成为了攻讦政敌的手段,互相扯皮成了城主会议的主题...

很不可思议对吗?即使死到临头了,人类政权依然跟个泼妇一样撕扯着对手的头发,根本不管这座城市渐渐死去的哀嚎。

疫情扩大了。

每天都能看到浑身肿胀,长满了绿色斑块的尸体。

这座城市疯狂了,杀人,抢劫,纵火...就像一座狂欢的游乐场,那是科嘉有记忆以来,光线最充足的一段时间,到处都是自焚者,到处都是癫狂的,举着火把要烧死瘟疫的身影。

好亮啊,这是科嘉那段时间最深刻的记忆。

城主逃了,带着亲信和精锐,就像一条丧家犬一样逃离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依仗着城主威势的亲友们被无情抛弃了,他们诅咒着城主,那恶毒的骂声响彻了整座城市。

往日里尖酸刻薄,那双小眼睛总是闪烁着狡猾的税务官反而留下了。

他嘶哑的声线努力控制着这座城市,但他失败了,没有人听他的,最后死在了一次暴民的冲突中...

城市沦陷前,有逃兵,也有英雄,有卑鄙者,也有无私的人。

但瘟疫就像无情的刽子手,不管你生前是九世善人,还是干了一辈子缺德事,它都会温柔的替你擦去生机,纠缠在那浮肿粘稠的尸体上,等待着下一名人类到来。

死亡,尸体,惨叫,火焰...

这种状况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能跑的都跑掉了,即使面对外面那些怪物,也不愿留在这里等死。

但生命总是会找到出路,科嘉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士兵,就侥幸活了下来。

五个人,组成了一个坚固的小队。

城市在瘟疫中消亡,但也刺激出了科嘉五人的潜力,他们在进化。

想要活下去?不需要太强壮的体魄,但需要无比坚韧的体质。

食物来源早就没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种植农作物成为了一种奢望。

他们只能猎食那些野兽,即使被感染了浓烈的病菌,他们依然可以顽强的消化掉。

水源是地下城水道里的漆黑污水,正常人类连闻一下都要呕吐。至于那些看起来黏滑的沉淀物,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长期食物短缺,让他们看起来很瘦弱,可他们依然顽强的活着。

初期也是有很多幸存者的,比他们强壮的,比他们厉害的,比他们好看的人多不胜数。

但他们没有熬过来,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消化沾满病菌和污水的胃袋。

“前面有动静!”

低沉的声线阻止了队伍前行,小队就像齿轮一样停止了运转,同时摆出了防守姿态。

科嘉看了一眼感知最强的凡尔,对方指了指左前方。

那是一条窄小的通道,一盏永燃灯的昏黄光线微微闪烁着。

‘永燃灯’不是形容,而是一个事实。

那昏黄暗淡的烛火真的一直没有熄灭过,人类进入地下城之前,它就存在了,跟那些神秘的大殿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永燃灯的盏口不大,造型也不怎么精致,看起来就像一口镶入石壁的灰色破碗。

此时在那昏黄的烛火下,卷缩着一团黑影。

微微打量,科嘉抬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一名队员前去查看。

其余人,包括科嘉本人在内,则全部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弹弓。

不是弩弓,也是长弓,而是一种类似儿童玩具的弹弓。

有些可笑,在地下城沦陷前,确实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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