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可不管那位白衣公子作何感受,欲转身一走了之,身后却传来一声急喝:“放肆!我家公子乃当今三殿下,岂容你言语不敬!”

殿下?皇宫的人?宁白转过身,只见那急躁的侍卫就快要冲进来,被那公子严声呵斥,暗自退下。

赫连堇远面不改色,俯身作揖道:“劳烦小哥帮一帮,让我见一见青元大夫,家母的病只有他老人家能治,如若不然,在下便在此长跪不起。”说完,赫连堇远双膝跪下,神色坚决。

宁白眼看着他这么一跪,倒觉得是自个儿小气了,便问道:“你母亲的病……真的很严重吗?”

“家母已沉睡数月,未见起身,御医们束手无策,只道家母的怪疾只有青元大夫出面,才可能保住性命。”赫连堇远道。

宁白细想,再问道:“你家母亲沉睡间可有异常?”

说到着,赫连堇远倒是想起一些异常,焦急道:“有,晚间伴有呓语、抽搐,可就是迟迟不见醒来。”

宁白有私心,她跟着师傅这些年,处处小心,生怕被有心人盯上,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平静日子,她想出去瞧瞧看看。

随意挑了个理由。“好,你的孝心诚心打动了我,今日我便帮你说服我家师傅出山,为你家母治病。”

赫连堇远听她如此说,面露喜色,欣喜道:“堇远在此谢过。”

宁白本想回屋与师傅商讨此事,可屋子四处都寻遍了,就是不见师傅的踪影。转念一想,莫非去了小竹林?

小竹林是后山一片十里的竹林,平常师傅闲暇下来,都会到这里来,只因这里葬一位在他心中分量极重的恩人。

青元的腿脚不能行走,宁白在几年前给自家师傅做了装了木轮的椅座,便于行事。

宁白静静地走上前去。青元虽说上了些年纪,耳可不聋,身后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就先叩头吧。”青元道。

宁白未多言,径直朝着那未刻字的衣冠冢走去,如往常一般,跪在碑前,叩三个头。

每每来到竹林,宁白都会先叩三个头,只因这衣冠冢的主人不仅是师傅的恩人,还是她的父亲,南楚宁王,慕承己!

宁白只是她的化名,慕莘这个名字始终刻在她的心底,却再也没听到过有人唤她一句“阿莘”。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正是初秋,沉寂数月的北梁大军突然反击,势如破竹,仅月余的时日,就占据南楚所有城池。父亲为了保全年仅八岁的她,将她托付给师傅,几日后,师傅再次回去,却只带回父亲的佩剑和随身的短玉萧,师傅说,北梁皇帝敬重父亲,将他葬在了南楚都城外百里的槐山。我与师傅以父亲的遗物,为他立了座衣冠冢。

“你父亲将你托付与我时,便希望你能与普通女子一般,寻个好人家,安静平凡的度这一生,你可明白?”青元道。

宁白将跪姿顺势换成盘腿而坐的坐姿,道:“师傅,徒弟是您抚养长大的,养育之恩大如天!倘若徒弟因仇蒙了眼,逆了父亲的遗愿,对不住父亲和师傅,那便是徒弟的错了。”

宁白又紧接着说道:“师傅心善仁慈,人家求医都求到这儿了,何况那毒只有师傅妙手回春才可除去,师傅救过那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位。”

“阿宁啊!你也清楚,他可是皇室中人,我们本就不应与他们有丝毫的牵扯。”青元轻叹道。

“皇室中人又如何,南楚早已亡国,我如今是医术高明的青元大夫之徒,名唤宁白!”

青元见自家徒弟如此,终有不忍,况且人家千里奔波,登门求医,让他见死不救,实在是做不到!于是,青元便应了赫连堇远的请求,远赴北梁都城绥阳。

赫连堇远自然是欣喜万分,对青元大夫尤为感激。宁白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林掌柜口中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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