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安静的夜晚,忽然变得有些吵闹。

房间里,原该熟睡的罗青羽睁开了眼睛,侧耳倾听,吵闹声从客厅传来的。

“你好糊涂啊!不行,打掉,必须打掉!”这是老妈的声音,她的语气充满愤怒与恐惧,这是怎么了?

“姐,三个月了,我舍不得……”小姨绝望的哭泣声蕴含一丝坚定,“姐,求你了,帮我问问青青,或许有办法……”

“不准问!”老妈炸毛,压抑的声音尖锐愤慨,“你舍不得,我舍得?”

“姐……”

罗青羽听到这里便明白了。

小姨的事她已经尽力,早前提醒过,如果她能够避过一劫,不管有什么报应自己硬着头皮受着便是,谁让自己当初口无遮拦?

偏偏小姨不信邪,非要往死路上闯,最终回到前世的轨道。

这种时候,让了解反噬后果的她再说一次,岂不等于撕开伤口撒盐么?说实话,她现在没那么大的勇气。

中午回来的时候就把小姨的异常跟爸说了,再由爸跟妈说。小姨自寻死路,她无法阻拦,可她不能让母亲将来恨自己女儿见死不救。

所以,如果老妈希望她再说一遍,那就说,否则坚决不管闲事。

“姐,你帮帮我吧!肯定有办法的……”谷婉婷不死心。

这两年,她在外边长了不少见识,有些算命先生说,凡事都有一个解法,看她能否找对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看出问题就找谁破解,不能三心两意。

神棍的话不能全信,亦不能半点都不信。所以,哪怕二姐反感,她也只能回来找外甥女。

眼看姐妹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罗青羽想了想,推门出去打算告诉小姨,她真的只会看不会解。

“妈,小姨,我……”

罗青羽的我字刚出口,蓦然住了口,见鬼似的僵在原地,一脸惊骇地瞪着小姨额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怎么了青青?”谷宁一见她这模样,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慌乱六神无主,“啊,对了,给你红包。”

她啥都不想听,给个红包打发孩子回屋睡觉去,然后阿弥陀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青青,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倒是谷婉婷,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似的,连忙过来并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给,给你,快告诉小姨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她不敢说,不敢说啊!

罗青羽拼命摇头,小嘴闭得紧紧的死活不敢吱声。

“够了,谷婉婷,放开她!”谷宁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愤然上前一把将她拉开,然后搂着闺女安抚一下往房里轻推,“乖,去睡觉,不然明天上课要迟到。”

“姐……”谷婉婷急得直跺脚。

这厢的谷宁把孩子哄回房,反手锁门,才回过身冷冷盯着她,“你再追问,以后咱们姐妹都没得做!回你房睡觉去!”

谷婉婷急气万分,但自知理亏不敢冲老姐发脾气,只好一跺脚转身回房。

剩下谷宁一个人呆在客厅,半晌,方捂着脸坐回沙发上……

再说罗青羽,她被方才那一眼吓懵了,背靠床边目光呆滞。

喵了,猜猜她方才看到什么了?她看到小姨的寿数在不停闪烁转换,一会儿是32,一会儿是下个月某日某时辰,这特么是神马情况啊摔~?!

打出生以来她从没见过这么飘忽的数据,是在警告她吗?是吗是吗?

如果是,那它赢了。

要么32岁死,要么下个月死,靠!这怎么玩?!说还是不说?黑暗里,她僵着微张的小嘴,昔日黑亮的眼睛如今一片懵然。

姿势不敢变,大气不敢喘,连屁都不敢放……

当然,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她还是说了,第二天晨跑的时候跟老爸说的。同样一脸懵的老爸趁她去上学了,再悄悄跟老妈说。

小姨是老妈的亲妹,她有权利知道亲人的情况。

“怎么办?怎么办?”

谷妈被吓哭,拽着丈夫的衣领让他尽量想办法。那是她亲妹,不可能见死不救,又不能影响自己的孩子。

唉,造孽啊!

“没事,没事,等我想想。”罗宇生拉开媳妇的手试图冷静一下时,脑海里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一个人来。

对呀!怎么把那个人忘了?

大谷庄雷公山的丁大爷,他老人家说过青青学不会玄术,那就证明他会啊!找他不就行了?正好两家有一点交情。

于是,罗宇生把这想法告诉谷宁。

绝处逢生,谷宁眼前一亮,喜出望外地擦干眼泪,“好,我和阿婷去,你在家看孩子。”有些事还是女人之间容易沟通。

“你现在能请假?”

“不行也得行,我会搞定的。”工作哪有亲人的生死存亡重要?

说干就干,谷宁当天回医院请假,可能看出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领导居然批准了,但今年的长假要取消。

取消就取消,攒到明年可以请一个月。

就这样,当天晚上,谷宁一手拎行李,一手拖着不情不愿的妹子坐上回乡的列车。

谷妈不得闲,罗爸也好不到哪儿去。

孩子妈刚走的第二天早上,他首次因为孩子闹事被老师叫到学校。

“啊?青青吓唬同学?”

瞅瞅对面几位长得比女儿高大,比女儿壮实的少年少女,再看看自家瘦弱的、单薄而文静的乖女儿,心里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青,为什么要吓唬同学?”罗宇生温和地问,他相信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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