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果山被征收,谷宁占补偿费的三分二,另外三分一由兄弟平分。

二,如果村里的耕地和山都被征走,谷宁就拿出三分一给兄弟们平分;如果只征收村里的田地,那么山就是谷宁一个人的,谁都不准跟她抢。

三,要么谷宁现在出四万,哥俩一家两万,以后那山就是她一人的。

这么一来,大家心理就平衡了。

但谷宁不平衡。

她只想找个地方盖一栋房子,在农村,这笔花费不大。如今要了山,想盖房子必须先修路,以前那条小径早就被野草、碎石覆盖,不推平根本上不去。

开销本来就大,还要给兄弟们补贴?想法挺美。

她不找兄弟清算以前借的钱就不错了,经过今天,娘家兄弟的嘴脸她略了解,宁可撕脸,也不肯多花一分冤枉钱。

所以她撂下话,要么给地,并且还清以前欠的帐;要么给山,没有第三种选择。

村支书他们得知俩兄弟借她很多钱,于是做主,把山分给她,以前借给兄弟的钱一笔勾销。

谷宁同意了,老大谷安与妻子商量了一下,也表示同意。

少数服从多数,老三谷泰夫妻不肯表态,还发脾气要直接走人,以为这样能让二姐的目的落空。

谁知老头子胳膊肘往外拐(老三夫妇觉得),还是那句话,他们离开就等于弃权,那就按老人的意思办理。

父亲一意孤行,老大作壁上观,把老三夫妻俩气得够呛,又不敢撂狠话说不给他养老。

众所周知,老人一直是老大、老二寄钱养老,他住在老三家是为了帮忙做家务和带孩子。

一旦父子翻脸,吃亏受罪的绝对是老三家。

没辙,夫妻俩气得五官扭曲,签字画押的过程中头顶都快气冒烟了。待手续办妥,老三夫妇气冲冲地回到村里,带着孩子坐车回城了。

老大夫妇还在,陪老人在村里串门。

得知三哥夫妻吃瘪,谷婉婷笑得合不拢嘴,提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姐俩正说着,谷宁听到孩子有一声咳嗽,不禁蹙眉:“怎么咳了?她中午吃了什么?”

“就桌上那些菜呗,大概被烟熏的,上午做饭,她把灶火给我灭了。”

谷宁不放心,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不冷不热,脸色也正常,这才略略安心。

“阿婷,这块地你一定要留着,不管以后大哥大嫂和阿泰他们说什么,你千万别松手。唉,小佑、青青渐渐大了,以后我恐怕帮不了你太多。”谷宁叮嘱妹子。

作为姐姐她不得不操心,爸老了,不再干活赚钱,以后小妹的嫁妆得自己攒。

谁家的生活都不容易,兄弟们顶多给她添一点嫁妆,别的肯定没有了。

四兄妹中,就剩老四的终身大事还悬着。长姐如母,她本该竭力相帮的,可惜自身难保。今天自己家要在山里开荒、盖房子,罗家的钱起码花掉大半。

罗宇生本想明年换一套大房子,如今把钱花在乡下,换房的计划暂时搁置。

他素日忙碌,谷婉婷明年要离开了,少了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他以后要花更多心思在店里。孩子们也渐渐长大,花费倍增,她必须以小家的利益为主。

“我知道,顾好你自己的家吧,我不用帮。”谷婉婷不以为然道。

对她而言,女儿家总要嫁人的,丈夫家有就行。至于那块地,先搁着吧。如果以后用不上,爱给谁给谁。

“对了,二姐,你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有,下午我坐大哥的车进城一趟,老罗托人找关系,说有个熟人在国土局工作,正好今天有空,我得抓紧时间把证办好……”

“这么急?”

“嗯,趁老罗在家,万一漏了什么证件可以让他拿过来。”谷宁边说边认真翻看文件的内容,看看有无错漏。

其实,她急着办证是出于另一层顾虑。

三弟的性格反复无常,她的手续越早办妥越好,以防夜长梦多。她的法律意识强,老大、老三在城里混了那么久,她知道的事,他们未必不懂。

在罗记餐馆,王叔、王姨这些老干部经常向年轻人科普各种政策,各种依据,并多次实例举证。

在医院里,她见过不少老人的遗嘱一再更改的情形。老大、老三是儿子,难保老人一时耳根子软,临时变卦。

手里有钱心不慌,手里有证更淡定。

老罗说的那个熟人是王叔王姨介绍的,老俩口虽然嘴碎,但人面广,门路多,还很爱搞事……呃不,是很热心助人。

总之,多听老人言,吃亏少,错不了。

听了妈妈与小姨的对话,半梦半醒的罗青羽彻底进入梦乡。

唉玛,她家有座山了。

在梦里,她长大了,独自一人在开满鲜花的山上招摇,蹦跶……

大谷庄三面环山,同时又位于群山边缘,只有一条大路出入。大家过得比较穷,要想富,先修路,道理谁都懂,奈何村里人少,富起来的人家仅几户。

是万元户,连百万富翁都算不上,暂时没有修路的觉悟与能力。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谷老爹说的山,是以前“分山到户”政策遗留下来的,可继承,无期限。村领导们鼓励各位山户把山当田耕,还做过不少“想致富,多种树”等宣传。

除了谷老爹,村里还有几户人家都有一座或两座山,面积的大小按人口多少而定。

事实证明村领导说得没错,谷老爹在山上种树,种菜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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