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叶玮吗?”
“对,是我。”
叶玮习惯性的回答,一转头,发现不对劲。
问问题的是三个陌生人,他们都穿着警服。得到肯定的回答,其中一个警,察走过来,掏出手铐挂在了叶玮手腕处,锁上。
“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一刻,叶玮没有想逃跑,也没有想狡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反复在脑中回荡:完了……
“我……我老婆还在生孩子……”
叶玮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小到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在跟别人说,他希望警,察能答应,又希望他们不答应。
说实话,他宁可张莉生完孩子见不到自己,也不希望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
……
“这个人,你认识吗?”
警官推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孟龙。叶玮觉得可笑,系统上一输入身份证账号就能知道这个人的所有人脉,作为他的大学同学,自己能说不认识吗?
“认识。”
“方便讲讲吗?”
叶玮左右环顾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在一个审讯室里,坐在一个木质的连体凳上,想动,发现凳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上了锁。
正对面是一张长桌子,坐了四个警,察,穿着很正式,两个主审,一个负责鉴定,还有一个记录人。
四位警官身后的墙上有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右面的墙上是一个大屏幕,事实播放审讯情况。
“孟龙是我大学同学,同宿舍的,我们关系挺好,毕业之后就不怎么联系了。”
“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家里经济条件很拮据,我只能重新找工作,就那个时候遇到了孟龙。”
“孟龙说要带我挣大钱,但没想到他是搞传销啊,跑没跑掉,还被骗走了一大笔钱。再后来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准备找他算账的时候,我又莫名其妙被抓坐了一年多牢……”
其实警,察能找过来,肯定已经掌握自己违法的实质证据了。此时自己能做的,只能一面质疑司法公正,一面扯些有的没的,看他们具体了解到哪一步了再对症下药。
果不其然,当叶玮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他正对面负责主审的警官皱了皱眉,身体往后撤了一下,翘起二郎腿,小臂互相交叠。
作为警,察,他占主动权,所以对叶玮并没有防备,只当普通的审讯来对待。但叶玮记得,以前当兵的时候,很长一阵子,大家迷上了心理侧写,知道人的一举一动都有特别的意思。
所以这位警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还没有切入到真正想知道的话题,想快速终结叶玮现阶段的陈述。
“出狱之后,有天他找到我,给我塞了二十万,让我用我自己的名义给他的公司投资。”
叶玮轻笑了一下:“谁和钱过不去啊是不是?他的意思就是,我的身份干净,拿他的钱给他投资,赚了我分,赚不到也不用我补,想着这是他欠我的,就答应了。”
柏澍给叶玮的二十万,除了自己知道,死去的孟龙知道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查也查不到了。
“然后呢?”
警官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腾龙贸易有限公司是不是叶玮在做主。
“然后……然后孟龙死了,我就拿着剩下的钱过逍遥日子,一直到今天你们找到我。”
这些话假得不像样子,叶玮也不是存心骗人,他知道言多必失,只要不是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一切罪责都不会认的。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警官又推过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赵。
“赵立冬。”
叶玮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那个警官从桌子下抱出来了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满满放着各式的合同和文件:“这些文件后面的签名你可以看一下,是不是都出自你的手笔?”
另一位警官站起来,把箱子抱到叶玮面前。叶玮只看了抬头就知道,都是自己签的。
“是。”叶玮无从狡辩。
所幸警,察的调查仅仅针对这次的传销,没有对孟龙的死起疑心,叶玮自知抵赖只会加重量刑,干脆避重就轻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很快法院判决下来了,十年。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叶玮就做过最坏的打算,十年,这个数字不多不少,刚好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刚知道结果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张莉。她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一点点,现在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孩子生没生出来两说,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第二个丈夫也被抓走判了刑,心里该有多绝望。不过这女人也是奇怪了,怎么她两个丈夫都爱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啊。
进入监狱当天,张莉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来,但是拖人把过冬的衣服拿给了叶玮。
经过重重筛查,衣服终于交到了手里,拿到那包衣服,叶玮心里酸酸涩涩的。
十年,叶玮不知道这十年该怎样过。之前的十五个月有柏澍,这里不知道又会有谁。
虽然同在东隅市监狱,但这里的居住条件比之前待的地方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小的房间住着整整十个人,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一进来就会感觉闷热,待久了总觉得会得心脏病死掉。
就这样熬了一个夏天,到了十一月,下过一场雪后天气又变得异常寒冷。牢房里是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