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冉一一和安然闲来无事,便女扮男装,化作俏丽公子哥儿的模样,在五福茶楼上饮“茶”作乐。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各路“大神”吹嘘着近日里京中发生的盛事。无疑,科举会考是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的焦点。

“没想到又快高考了啊。”

“咦,‘高考’……是什么?”

“诶,不小心说错了。就是你们这儿的‘科举’啦!”

“是啊。各地的秋闱年前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春考会试和殿试啦。”

冉一一指了指窗外行色匆匆的书生,哦不,是考生们,感慨道:“嗯……都说这古代科举考试,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今日看来所言非虚嘛。”

“没办法呀。朝中的官职只有那么几个,应考的人又那么多……”

安然也止不住摇头叹息。

“他们都在争着押状元呢,你怎么看?”

“当然是押崔云真啦!崔哥哥是‘神童’这件事,西京人尽皆知!他的爹爹,是当朝兵部尚书崔达康,文武双全。至于杜志杰,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罢了,能有什么惊人的才华?崔哥哥不可能会输给他!”

安然极度自信,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看上去胸有成竹。

“哼!你这明显就是瞧不起穷人家的小孩儿嘛!世人都说‘寒门难出贵子’,可苦寒人家也有真正有才学的青年呀!这是歧视!歧视!”

冉一一专爱打抱不平。昔日学校里那些爱仗势欺人的阔家子弟,最是气人。

当时,冉一一所在的高中是个贵族学校。高二那年转来一个资质极高的男生,不仅人长的好看,就连考试都是稳拿第一。但因为有心胸狭窄的小人嫉妒他,硬是扒出了他在业余时间打工、申请国家助学金的资料……搞得全校皆知。而在贵族学校,出身“寒门”,申请助学金都是极度“可耻”的事情。此后,那些整天追着他跑的小女生都弃他而去,同学们看他的目光不再是崇拜和仰慕,取而代之的是嫌恶和鄙视……

“一一?想什么呢!”

安然看到突然间沉湎于回忆的冉一一,有些好奇。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穷人、乡下来的野小子,凭借自己的努力,也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所以,请你不要随随便便轻视他们!”

冉一一尽可能地向安然传达一些自己时代的价值观。或许,在古代,对于上位者而言,要改变自己的立场和思想是很困难的,但不试试,就永远没有可能。

安然愣住,她从未听人讲过这些。她从来只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皇兄的臣子都是豪门将相出身,自己向来也只和贵族小姐们接触。不曾思考过所谓穷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拥有怎样的未来……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随意歧视一个人的出身。”安然握住冉一一的手,又道,“一一,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那当然了。我比别人漂亮,又比别人聪明……”

“哎呦!冉一一,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大人,今年会考的卷子,都在这儿啦!”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乐正欣欣然地翻阅着考卷,颇感欣慰:“这一批考生,文采、见解都是不错……尤其是这一张……”

“帝王之政,帝王之心,本在于民。民为一国之邦本。治民,莫过于‘农’与‘商’。

仆自以为,以农为本,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实乃理之当然。皇帝陛下之勤于朝政,重在切民。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农务,即关乎家国之大事,万不可轻也。

所谓商务,即多兴水利灵渠,使四海皆通之。货物钱币之流通神州,确非青胥一国之利,以至于陈、靳二国共赢,千万民之获益良多……”

乐正越看越觉得此文的观点,行笔熟悉,猜出个七八分来——是杜志杰之作。

“大人,请看这张。”

郭大人难掩喜悦之情,将一份字迹极为工整的考卷交到乐正手中。

“何谓实心?振怠惰,励精明,发乎渊微之内,起于宥密之间,始于宫闱穆清,风于辇毂邦畿,灌注于边疆遐陬,沦之洽之,精神意虑,无不畅达,肌肤形骸,毫无壅阏者是也。

实政陈,则臣下有所禀受,黎氓有所法程,耳目以一,视听不乱,无散漫飘离之忧,而治具彰;实心立,则职司有所默契,苍赤有所潜孚,意气以承,轨度不逾,无丛脞惰窳之患,而治本固。有此治具,则不徒驭天下以势,而且示天下以守,相维相制……”

“嗯嗯嗯……不错……不错!此人一看就是一身傲骨,秉性刚直不阿之人,必能为我青胥多出一份力……诸位同僚觉得,这两篇相比,如何呀?”

“下官认为,第一篇虽内容丰富,事事具体,奈何文笔较为朴实通俗。而这第二篇,并非面面俱到,可文识才华却是可见一斑呐!想来,是崔云真公子无疑了!”

“是啊是啊……”

“我等附议!”

评卷官们一致评定的结果是第二篇略胜一筹。

最后,乐正拍板决定:

“本官宣布!今年的科举状元为崔氏小生,云真!”

西京天宁街。

“你们快看呐!放榜了!”

“啊啊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是第三十八名!二甲‘进士出身’!”

“我也有我也有!是三甲‘同进士出身’!第八十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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