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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张小北没说他是个人啊!”张小北继续满嘴胡扯的乱说。
“不是人哪是什么?”
“是……是……”张小北吞吐一阵,忽灵光一闪,想起先前那鬼火唤他的称呼,于是说道:“是一只小猴子,对,就是一只小猴子!”
“猴子?一只猴子怎么可能与仙为敌?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别在意这些细节,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的是我张小北命不好,前几天被这两个狠心的和尚给抓了去,说要拿我炼制什么什么……专毒游魂野鬼的毒药,叫什么什么……九天十地阴阳无极不败葵花毒。你们看,单是听这名字就能感受这毒药的厉害对不对?”张小北这通胡编乱造,真可谓毕生之所学,全都用了上。
“臭小子,后来呢?后来这两个该死的和尚把你怎么着了?”意想不到,这些孤魂野鬼居然被张小北唬住,来了兴趣。
“你们说还能怎么着?我一个命运如此可怜的人,哪是他们的对手?没过多久,这两个狠心的和尚,就把‘九天十地阴阳无极不败葵花毒’给我吃下,说再过半月,就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挖了我的眼,喝了我的血;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给埋了。”
“唉!可怜的我,可怜的我呐!我本以为今日趁着这两狠心的和尚不在,可以逃过这劫。没成想,刚脱虎口,却入狼穴;可怜呐可怜!我张小北,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
“也罢!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各位行行好,留我一全尸;等来世,哪怕让我这可怜的人给你们做牛做马都成,我张小北先行谢过。”
“各位!动手吧!动手吃了我这可怜的人吧!”
说到这的时候,张小北故作一脸哀伤和生无可恋,看得那些游魂野鬼不禁为之感动;还有甚者,竟然抽泣起来……
眼前这番场景,张小北自未想到;本是为其活命,却怎料这些游魂野鬼竟给当真。遂才一顿,便听方才那鬼火,悲声道:
“老夫本以为自己就是这世间最可怜之人,渡劫失败被雷劈,修仙不成遭神欺;妻子出墙跟人跑,儿子短命死得早;笑恨天公不作美,枉我陈九是鬼帝。唉!云烟,一切都是云烟!如今看来,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居然就遭这等大罪,确实比老夫可怜太多了。”
“其实我……”
张小北突的一愣,心里显得有些难受,觉得如此骗人不太好,所以想要道出实话。可料他才开口话出三字,又一团鬼火飘忽上前来,对他道:“世间不平之事太多,亦不如一壶酒灌到肚子里来得痛快。想我酒仙当年,那是何等逍遥快活,可如今,还不是落得这般境地?少年郎你要记住,人生不过一个‘醒’字和‘醉’字,醒的时候是逍遥,醉的时候是快活。你年纪尚轻,不该有这等劫难;所以我萧慕白,愿助你成仙,他年也寻得一个逍遥快活。”
“呸呸呸!仙道有什么好?还不如坠我魔道可行。”这时,又一团鬼火飘上前来,对张小北道:“我告诉你臭小子,大罗金仙都是屁,唯我魔道当第一!老子一万年前那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魔道之皇,帝江。现在,老子愿助你成魔,回头扒了那两个臭和尚的皮。”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突然,又一团鬼火飘忽上前,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施主,回头方是岸。纵我佛门子弟有罪,也应传其罪责,留他一改过的机会。故而,小施主若是不嫌弃,老衲释如来,愿助你成佛,早日脱离苦海。”
这时的张小北,不仅心里变得更加难受,就连鼻子也觉得有些酸,甚至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只因他从小到大皆是独身一人,更无谁会在意他,反而都时常欺负他,可以说,没有一人像如今这般关心和在乎过张小北。故然的,张小北犹豫片刻,便忍不住想把自己撒谎的事情公之于众。
“其实我……”
但却又料,再次刚要开口说出,方才那人生处处皆可怜的‘鬼帝陈九’,忽又对张小北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兄弟,老夫看你骨骼惊奇,天资绝佳,乃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之才。不如这样,老夫膝下无儿无女,你若不介意就认我为父,算是成全老夫一心愿。如此,老夫便将毕生所学全授于你,然后随我修入鬼道,成为不受轮回之苦的大能,你看如何?”
“呸!枉你陈九乃一介鬼帝,没想到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又一团鬼火飘上前来,是之前那被骂做疯婆娘之者;听她说道:“吾等之所以愿意收他,并非因为他身世可怜;而是因为吾等,皆想为自己物色一传人。故,大家理当公平竞争,看他如何选抉。可好你个鬼帝陈九,为得他选,居然攀起了亲戚,你还要不要脸?哼!老娘好歹是万妖之母,今日这小猴子,老娘是要定了!”
遂,看着张小北又道:“小猴子,只要你肯入我妖道,我便将这‘妖珠’送给你,让你成为妖界之皇,统领千秋。”
“哼!你妖界愿意的,我灵界自然不能示弱。孩子,老身乃灵族之主,只要你肯入我灵道,往后你就是我大灵族的主人。”
如此之声无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听得张小北膛目结舌。他虽不识得这些游魂野鬼生前是何神圣,但听之一二,却也方知道其之厉害。故愣一时,张小北对这鬼冢,生了更大的好奇。
只不过,修仙二字对他而言,犹如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