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湘走近的时候,那个小宫女还对念竹又捏又拧,媛湘放声喝道:“放开她!”
那宫女吓了一跳,手一松,念竹却几乎摔到地上,等站稳了,连忙跑到媛湘身边。她气喘吁吁地要说话,媛湘柔声道:“别说了。你先歇着。”她冷冷地看着那宫女,“你是谁,有什么事?”
那宫女竟然有点震摄于媛湘肃杀的眼神,瑟缩了下:“懿妃娘娘让你到玉坤宫去一趟。”
“可有说什么事?”
那宫女底气硬了起来:“娘娘的心思,我们岂敢揣摩?让你去,便去吧。”
媛湘依旧冷冷的:“去可以。但往后请你放尊重点,欺负小宫女算什么?”
那宫女被媛湘说得红了脸颊,却梗着脖子道:“哼,有那训人的功夫,还是早点去玉坤宫吧!”
媛湘眼神犀利地扫过她的脸,她顿时噤声,气势削减大半。媛湘抱着泰然的心,倒也一点都不恐惧,独身一人就去了玉坤宫。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被查出真相,她对皇帝下了毒?
好吧,就算被查出,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死!相比于前一次被懿妃带走时的恐慌,她现在显得平静多了。
皇帝夺她一家十数口人性命,将其余奴仆流放,她不过将皇帝毒残了,有什么不可以?她没有以牙还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她带着这样的心态走入玉坤宫,才发现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地挤了好些人。
懿妃,翠妃,内务府官员……他们皆虎视眈眈地盯着媛湘。媛湘无所畏惧地回望过去,倒是很想知道,懿妃能拿她怎么样?
从舒府带回来的毒药,她都已经扔掉了。他们总不能从她屋中搜出什么毒药吧?
懿妃冷冷地向她走来:“舒媛湘,你总算来了!你知道本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叫来有什么事吗?”
媛湘神情平静:“不知道。”
“瞧瞧,多冷静自持,”懿妃和大家说道,“这样的舒媛湘,完全有可能下毒令皇上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果然呢。媛湘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娘娘前次已经怀疑媛湘下过毒,结果是子虚乌有之事,今日怎么往事重提?”
“本宫若没有确凿证据,今儿能把你叫来么?”她唇角带着冷酷的微笑,“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侍女捧着盘子,上面一个青花瓷小瓶子。媛湘心底滑过一丝惊讶,随时又恢复平静。“一个小瓶子能说明什么?”
“它里面装了一种粉末。虽然,舒媛湘已经将毒药倒掉,但还是残留了一些渣渍。”那个宫女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是亲眼看见她丢掉这个瓶子的,她将瓶子丢掉的时候神情鬼祟慌张,若不是有异,她用得着慌吗?”
媛湘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神情慌张了?你是站在我旁边呢还是站在我对面?换句话说,就算我是慌张了,你就能凭此来断定我投毒?这里面还有些粉末,不如我吃了给你看,看能不能毒死罢!”
“慢着!”懿妃高喊,“这药偶尔吃吃毒不死人,却不见得就不是毒药!本宫命人将药兑水,喂给白老鼠吃,刚吃完不见什么,多喂几次,它吃完后过了一阵子就全身抽搐,紧接着动弹不得。与皇上得病的症状多有相似。足可见,它就是毒药!”她的眼神像利箭般射向媛湘,“你可有什么话说?”
媛湘默默地望着她,“只凭这个理由就断定我投毒,不足以服众吧?”
有人议论纷纷。
懿妃微微一笑,媛湘触到她的眼神,生生打了个冷战。仿佛在暗夜里发光的毒蛇的眼睛,令人感觉阴冷,可怕。“这个瓶子,是不是你的?”
媛湘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要怎么回答。如果她回答是她的,那么她也许今儿必然会被拿下;如果她说不是?可是谎言被戳穿,她也一样逃不了干系。总而言之,她承认不承认,今天都没有好结果。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洪亮清冷的声音:“瓶子是本宫的。”
媛湘诧异地回转过身,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个年逾四十的贵妇人,她的身边站着钟习禹。一群人看见她,忙不迟迭地下跪:“参见皇后娘娘。”
“免。”皇后走到懿妃面前,懿妃的气势却丝毫不减,连屈膝问礼都没有。足可见两人平时关系势如水火。
懿妃盯望着皇后,“姐姐说瓶子是姐姐的?此事事关皇上性命啊。”
皇后微微一笑,“懿妃素来多疑多心,一个瓶子,一点粉末,你便将它与媛湘联想在一起。这是何故?媛湘一来家世清白,二来从未有逾越之事,怎么好端端地就成了你怀疑的对象?听说前次错将茯苓霜当成砒霜,幸好没有真相大白没有让她蒙冤,如今又生出这瓶子的事端来,不查清楚,就叫了这么多人到玉坤宫。你近来光长了年岁,不曾长心啊。”
她的声音软软的,却不怒自威。媛湘看到懿妃的脸分明扭曲变形,却还硬忍着没有爆发出脾气来。懿妃大声道:“娘娘又为何坦护她?有宫女看到她将瓶子亲自扔掉,怎又成了皇后娘娘的?”
“如此说来,你是怀疑本宫说的话了?”皇后的眼掠过她的脸,“这个瓶子里的粉末,叫一种耗子药。本宫让侍女去御医院找太医拿的。本宫养了只波斯猫,你们知道的,它上了年纪,有几天都不吃不喝了,大限已到,却又一时半会断不了气。本宫不忍看它如此受罪,故而忍痛想送它一程。那日恰巧媛湘与夏茉一同到景宁宫,本宫便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