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班车就到了武安市,到了陈昊家,开门的是陈娟。
“秦雪啊?你们来了。”陈娟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却笑的有几分勉强。以陈娟外向开朗的性子,要是往常她肯定已经笑呵呵的开玩笑了,可是今天的表情却有些不寻常。
屋里,何兰君正在生闷气,一双眉毛皱的紧紧的,听说陈昊带着秦雪过来了,她即便是满脸的不高兴,还是勉强展开了眉头,出来迎接儿子。
“陈昊,你回来了?”何兰君对着儿子笑笑,当目光转到秦雪脸上的时候,语气变得清淡无比:“你也来啦。”
秦雪早有心理准备,笑道:“这是给伯父伯母带的礼物。”
里头,陈老爷子闻声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看到陈昊和秦雪十分欢喜,道:“两个孩子都来了,真好!快些进来坐!”
“表叔公?”秦雪一愣,陈昊家这位表叔公还住在他家里呢?这么亲近的吗?
老爷子听了这一声“表叔公”,笑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陈昊笑着解释:“什么表叔公?这是我爷爷,上次他哄你呢。”
秦雪恍然大悟,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原来表叔公就是爷爷啊,难怪……
这样一来,之前她觉得古怪的地方顿时就说的通了。不过这位爷爷还真是个老顽童。
陈老爷子笑道:“你别怨我,当时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也不是成心的。”
秦雪笑笑:“我怎么会怨您呢,不管是表叔公还是爷爷,都是长辈,我都得尊敬不是吗?”
陈老爷子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懂事。”
“爸呢?”陈昊没看见陈钢,便问道。今天他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异乎寻常,跟往日不同。除了母亲,就连姐姐、爷爷的脸色都有些自然,这应该不会是因为秦雪,家里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他知道你们要过来,待会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现在还在院里开会呢。”何兰君答道。
陈昊看到何兰君神色怏怏,眼睛还有点红肿,就是姐姐陈娟,神色也有些沉郁,那笑容仿佛是挤出来的一样。
趁着爷爷跟秦雪聊天,他把姐姐陈娟拉到了一边,小声问:“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娟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片刻:“是有点事,没什么大事,我跟妈争了几句,现在秦雪来了,就不说这事儿了。等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果然是出事了,陈昊心中犹疑,但是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我们给你也带了礼物。”秦雪笑着跟老爷子聊天。
“哦?”陈老爷子十分高兴,又有些惊喜,“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秦雪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笑道:“保证给您一个惊喜。”
老爷子接过了木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搁着毛笔、砚台、宣纸和墨,不由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全都舒展开了。
“文房四宝!真是太好了!”
“听说爷爷喜欢写大字,特地给您买的。”秦雪笑着说。
老爷子连连点头,笑的嘴巴合不拢:“你真有心,我一把年纪,就这点爱好了。”
“姐,这是秦雪给你挑的纱巾,你看你喜不喜欢。”陈昊将一个纸袋递给陈娟。
陈娟接过纸袋,看了看里头的,淡淡的浅金色,的确很漂亮,看着质地是上档次的货,原本沉郁的脸色微微有了好转,嘴角含了几分笑意:“你何必破费?好容易来一次呢。”
陈昊笑道:“这是第一次正式来,以后就是常客了!”
何兰君倒茶过来,看着这一屋老小和和乐乐的,家里头的其他人果然都喜欢这丫头。
这时,陈钢下班回来,进门看到秦雪,也笑着打了招呼:“你和陈昊都留下来吃饭,今晚走不走?要是不急着走,就晚上歇这儿也行。”
丈夫说这话,何兰君听着气闷,她都没答应让这丫头住在陈家呢,他倒是来劲了。
陈昊接了话茬:“明天还要上班,今天五六点就要坐车回去。”
陈老爷子叹道:“你就是工作太忙,要是以后结了婚,可别忽略媳妇!”
“我知道。”陈昊看了秦雪一眼,含笑答应了。
眼见着陈家人都没有拿自己当外人,秦雪心底异常的高兴,要是以后嫁了人,那边有个家,这边也有个家,她一下子多了好多家人。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中饭,吃了饭秦雪又开始陪着老爷子下棋。
下棋下到一半,却听到里头房间里传出争吵的声音。
“不行,我不同意!你要真打算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那声音尖锐而响亮,直从关着门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正是何兰君的声音。
“妈,婚姻自由,我想离就离,你到底讲不讲道理?!”说这话的是陈娟。
正在客厅看报纸的陈钢顿时脸色十分尴尬,自语道:“一天到晚吵吵吵,有客人还吵,到底叫不叫人安生?”
陈昊终于明白了,原来家里气氛尴尬的原因就在这里,姐姐陈娟想离婚,而母亲死活不同意。
离婚,在这个八十年代可是个稀有词,离婚就是背离世俗,走出去是要叫人戳脊梁骨的,这个时代,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乡里都是如此。
陈老爷子拿着棋子的手“砰”的一下搁在了棋盘上,气呼呼道:“算了,不下了。这都是家里的事儿,还得你来也受了连累。”他含着几分歉意的对秦雪说。
秦雪摇头:“没事,我也是这家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