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进去了房间,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态。然后才绕过屏风去和坐在床上的哥哥说话。
“你有没有撞见从我这儿出去的那位?”
“哥哥,他叫顾清朝,是骆叔叔留下来做客的客人。”
“我知道他是谁,秀秀,麻烦你去和婶婶说一说。让这个顾清朝回去吧。”
为何?秀秀不明白哥哥的意思。更不明白哥哥心中分明是对顾清朝没有恨意的却要说出这样的话。是口是心非吗?
“都是我的过错,我自己承担,不必把责任转嫁到他人身上。”铁轶笑了笑,没见到顾清朝之前,他就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人拘在北境,受辱呢?
他是爷们儿,顶天立地的那种,他的错他担得起。
“我们把话和婶婶骆叔叔说清楚,该怎么做由他们自己来,可行?”
或许骆叔叔把人带过来,拘在府上还有别的缘故。铁轶想了想点头同意了秀秀的说法。
“抱歉,秀秀,我近来脾气总是难以控制。”为自己刚刚忽然大声爆发而道歉。
“没有什么的,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婶婶说你在恢复的过程中,最好不要用安心宁神的药物。你的情绪控制的不好是正常的。”秀秀给铁轶倒了碗凉茶,温声的回道。
也不知道那位听不听她的劝,都到了骆府了,还心系着西北军。作死的想要传递情报回去,难道那位小皇后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明明,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小皇后要拥立小皇子,就必须以太后自居。太后垂帘听政,也是西北军要造反的根本原因。
她都费尽心思,把人从西北军里挖过来了。只能希望他能够相通吧。
顾清朝住在骆府里,什么地方都去不得,他也无处可去。每日便除了练武,就去铁轶那儿坐坐。每每被铁轶暴躁的赶出来,他就只能回自己的房里去看看兵书了。
骆府的饭菜很合他胃口,骆帅的藏书也相当的丰富。在北京的生活和他最初的猜想完全不同。闲适的让人都懒散了。
可便是这样,他却再未见过第一次碰见的那位冷声提醒他的姑娘。
总是好像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抹杏色个,却又总是什么人都看不到。
在骆府住得久了,他也从下人口中打听到,这府上确实有一位爱穿杏色衣服的姑娘。是夫人的侄女儿,唤作秀秀姑娘。
顾清朝这才想起来,那年,他被迫去相亲,后来还追上对方的马车,先行出声拒绝的那位秀秀姑娘。
当时阿暖即将成亲,他心情的难过的紧。又不想听从继母对他婚姻大事的安排。才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当时虽被苏夫人毫不留情的羞辱了一番,事后他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对。
时隔数年,不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聚到了一起。
种下噬心蛊后,每天水深火热的在钻心之痛中作乐。心痛痛着痛着就习惯了。阿满自己手动啃了鸡腿,幸福的都要哭了。然后他就看见给他送鸡腿的秀秀在发呆。
多稀奇,秀秀这样的毒蛇女也会发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莫不是少女思春了?
“你满脑子里除了污言秽语还有什么?”秀秀直接甩了阿满一个大大的白眼。
“哟哟哟,心虚了啊?”阿满得瑟一笑,他刚刚脑子里想什么了?什么都没想好吗?少女怀春也算是污言秽语?秀秀反应这么大,可不就是心虚了吗?
“我会心虚吗?”
“怎么不会,来来来,说出来让哥乐乐。”阿满单手撑在在脑侧,姿势那叫一个妩媚动人。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儿颜色就绚烂,这小子是几天不损易一损,就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
“心口不疼了?既然不疼我去和山鬼姑娘说说,让她不必给你克制噬心蛊了。如何?”
“怕甚!我现在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休息站了起来。
“我这边去请山鬼姑娘。”
阿满秒怂。
“别,别啊。秀秀姐姐,我和你开玩笑呢。现下我这心口还和针扎一样的疼。你就饶了满满吧。”
秀秀对于阿满那黏答答的话语,早就已经免疫了。面无表情的顺手还拿了托盘。
“这次我就放过你,不过这几日的鸡腿你是别想要了。”
不是吧,好不容易能啃啃鸡腿,他喝了多少年的粥糊糊啊。别啊,秀秀姐姐,秀秀婶婶,秀秀姑奶奶,你你不能这么残忍。
想在她面前闹腾?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秀秀端着托盘出去,嘴角都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一出门,迎面就看见顾清朝站在游廊的正前方。
秀秀收回嘴角的笑,低下头,选择从另一边儿走。
可这个时候,顾清朝已经从游廊上跳了下来,直穿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秀秀姑娘。”
“我只是提醒你,偷窃情报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我并没有说你做了,你不必忙于解释。”
顾清朝跳上游廊的脚步一滑,摔了下去,差点儿就是狗啃食了。辛亏他动作反应迅速的,双手一撑,翻了个跟头才站稳了身子。
秀秀静静的看着顾清朝这一番“表演”等人停下来了,都没有转动眼眸。
于是,气氛就相当的尴尬了起来。顾清朝有点儿紧张的摸了摸鼻尖。挺丢脸的感觉啊,在姑娘面前,耍帅没站稳,来了个花哨的前空翻。
“还有事吗?”
还?哦,哦,还有,还有的。顾清朝清了清嗓子,拱手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