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溪在医院的食堂给沈云和护工买了饭,又买了一些牛奶、纯净水和方便食品搬回病房,拿着水壶出去打热水的时候莫城已经站在门口了,他默默的接过暖水瓶,又伸出一只手握住顾洛溪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看了一下指示牌,往开水间走去,什么也没说。
等打完热水,又把顾洛溪送回病房,莫城自己还是站在门口,“我不进去了,叔叔还没醒,这个时候病人家属最讨厌寒暄,我等叔叔好一点再来看。”
顾洛溪拿着暖水瓶进了屋里,不一会又出来了,对站在门口的莫城说,“走吧,陪我去买点东西。”
莫城开车,顾洛溪指路,在医院附近的一处街口停下来,“你还没吃饭吧?饿了吧?我们去喝点粥。”
“我没事,”莫城停顿了一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毕竟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父亲。”顾洛溪苦笑了一下。
“他不会有事的,来的路上我就问了医生,手术很成功,康复只是时间问题,你做的很好。”莫城摸摸顾洛溪的头。“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联系一下国内的其他专家会诊一次。”
顾洛溪摇摇头,“我知道了,土豪,黄主任就已经非常好了,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不要再浪费社会资源了。”
“我只是想让你放心,没别的意思……”莫城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关系,难得有点不知所措。
顾洛溪觉得此刻有些小心翼翼措辞的莫城让她措手不及,她能感受到那种体贴,“我知道,我没有什么仇富心理,相反,我会想和土豪做朋友。放心吧,有需要我一定告诉你。”
莫城见她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的样子,还努力做出一副我可以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心疼,“我今天去的时候,你把什么都安排妥当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怎么会,你比谁都有用,你能安慰到我。”顾洛溪定定的看了看莫城,然后把头抵在莫城的胸口。
这一天都在忙前忙后,顾洛溪不觉得身体上累,只是伴着对顾维钧的担忧,以及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愧疚,不知道怎样面对,心累得不行。
刚刚在接到莫城电话的时候就忽然好想快点见到他,等见到他的时候,即使这人什么都不说的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觉得悬着的心落地了,可以好好静一下。
莫城把顾洛溪揽进怀里,面对顾洛溪从未表现出来的脆弱,他心疼这个小姑娘,他用手轻轻的拍着顾洛溪的脊背,捋顺她的头发,喃喃低语,“没事,有我呢,有我呢。”
顾洛溪的眼睛一瞬间有点酸,有点痛,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
要不是莫城胃里的咕噜声响了起来,顾洛溪几乎就要做出一些令自己难以置信的尴尬事来。
顾洛溪有了一种差点破涕为笑的感觉,“走吧,我们去吃饭,莫少爷金贵的胃刚刚说饿了。”
莫城摸摸自己的胃,“难得煽情一次,它也太不给我争气了。”
顾洛溪带着莫城来到一处砂锅粥店,店面不大,虽说已经过了饭时,客人却并不少,“这家砂锅粥我原先蹲守医院采访的时候常来,还是医生推荐给我的,味道很不错。”
“我发现你挺擅长找好吃的,上次那家串串就很好吃。”莫城看着暖暖的砂锅粥顿时觉得更饿了。
“总在外面吃,到哪都习惯问问附近有没有这样的好吃又有特色的小店,那个串串还是程亦鸣带我去吃的。”顾洛溪觉得可能是莫城根本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所以觉得格外温馨好吃。
程亦鸣?莫城在心里转了个念头,“那孩子性格挺独特的,和你倒是相处不错。”
顾洛溪想说看到程亦鸣就会让他想起一个人,可这么长的一件事,该从哪说起呢,顾洛溪不知道。
除了心理医生,顾洛溪也没有什么和别人分享烦恼的经验。“那孩子其实挺好相处的,特别懂事。最起码比我17岁懂事,应该也比你17岁的时候懂事吧?”
“你17岁的时候都干什么呢?”莫城歪着头,显然不是随口一问。
“我17岁?”顾洛溪想了一下,17岁,她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小海;17岁,她告别温暖的家,独自去上大学;17岁,她正缠着于浩明教各种她拳、格斗,不知疲倦的在手靶和沙袋间挥洒着汗水;17岁,她正学着如何在痛不欲生中生存;17岁,她努力学会适应离开温暖的养父母,变成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暑假,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了她的事。
顾洛溪苦笑了一下,“我17岁正在上大一,没什么事。”
莫城看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变了几次,就说了这么一句,看来17岁真的不是平凡的一年吧,“不可能吧,我17岁才上高二吧?”
“我这人性子急,跳了两级。”其实那时候顾洛溪觉得学习没什么意思,她想毕业就不读书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顾洛溪又走了附近几个小店,要了一些外卖单,“我妈她肯定不会用手机软件订外卖,这些基本都是我吃过的,或者医生推荐的,味道都不错。”
“还是女儿好啊!”莫城感慨顾洛溪竟然这么细心。
“不,我不是。”顾洛溪摇摇头。
莫城知她定有隐情,也不多说,拿过顾洛溪的钥匙帮她开车。顾洛溪回到医院,顾维钧已经醒过来一次了,现在又睡着了,顾洛溪看他呼吸平稳,也稍微放了一点心。她把外卖单给了沈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