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莫斯科本身物资就比较贫瘠,而且物价太高了,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消费起的。
在国内几毛钱一斤面,但莫斯科则要三五块钱卢布,相当于二三十块华夏币,更别说出去吃饭了,真是吃不起。
他们的日子过的比莫斯科人还不如,毕竟莫斯科人隔三差五的还能分配点菜啊,肉的,尤其是卢日科夫在方辰这采买了不少物资,虽说是杯水车薪,但好赖有口水喝。
可是他们是华夏人,谁给他们分东西?
所有吃的用的,都要花钱买。
就牟其仲带的那点钱,哪怕把钱掰成两瓣花都不够用,更别说牟其仲还指望把这钱花到刀刃上,把倒卖飞机的事情给拿下。
而方辰这里是莫斯科最好的酒店,吃的也是莫斯科最好的,比如说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鹅肝,鱼子酱,东倭的和牛,甚至桌上还摆着一坛香气喷喷的佛跳墙,全世界各地的美食,只要想吃,就没有说弄不来的。
毕竟,就算苏维埃人民过的再苦再穷,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之类的高官,以及方辰这种顶尖富豪,是不可能过苦日子的。
这么多美食摆在面前,他们哪忍得了,简直就如同沙漠中饥渴了三五天的旅客见到水一样。
没一会就把盘子舔的精光,方辰见状又让厨房做了点,而且也没弄什么鹅肝,鱼子酱,松茸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东北大乱炖,再来两只大公鸡补一下。
“咯!”
冯伦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露出幸福的笑容,这几个月,别说吃这么好了,甚至可以说他们连吃饱都很少。
再一抬头看见方辰,他的嘴角不由挂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一声不吭就跑到人家这么里,而且还吃了这么大一顿,着实让他有些脸红。
虽然他没在莫斯科酒店住过,但牟其仲在这里好赖住过几天,当然了,牟其仲住了不到一个星期,见到瓦里安将军之后,就赶紧又搬回了地下室,一天五百卢布的房钱,着实花不起。
牟其仲还曾说过,倒卖飞机的事情如果做成了,就请他们在莫斯科酒店大吃一顿,也过过这种顶级的奢侈生活。
所以他对于莫斯科酒店的消费还是有所耳闻的,就他们今天吃的这一顿,没有一千卢布下不来,换成华夏币都要七八千了。
而他们十几个人一个月的吃饭钱,也就这么多了,现在却被他们五个人一顿给吃进了肚。
最重要的是,他真没想到,他们跟着牟其仲那么久都没在莫斯科酒店吃过一顿饭,却因为只见过两面的方辰,居然就能在莫斯科酒店这里吃了如此丰盛的一顿。
而且他可以肯定,就算是牟其仲带他们来,也不舍得点什么鹅肝,鱼子酱的。
冯伦一时间着实有些五味杂陈,心情无比复杂。
方辰随意的翻着手里的书,过了一会,感觉有些不对,一扭头只见五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微微一笑,方辰把手里的书放下,“吃饱了吗?”
“吃饱了,多谢方总的丰盛款待。”冯伦红着脸说道。
“那行吧,说说怎么回事吧。”方辰正色说道。
“牟总带着我们在一个多月前,就见到了瓦里安将军。”
说道这,冯伦意识到方辰应该不知道瓦里安将军是谁,就解释道:“瓦里安将军是苏维埃航空工业部,后勤部的部长,牟总就是通过他认识的苏维埃航空工业部的一个副部长,以及古比雪夫飞机厂的厂长。”
方辰点了点头,这么一解释,他就想起来了,瓦里安不就是送给牛永军貂皮大衣的那个将军吗,而且他记得好像在莫斯科酒店见到牟其仲的时候,牟其仲还提过那么一嘴。
只不过,他当时也没在意,手里握着别列佐夫斯基这样的大杀器,他岂会在意一个航空工业部下属后勤部的一个将军。
“前一段时间,牟总还回国,从川航那里拿到了采购合同。”
“那时候,牟总可谓是信心满满,以为倒卖飞机的事情就可以拿下了,可是苏维埃航空部这边却一直在推脱,说时机不到,要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出麻烦了,牟总是觉得那帮苏维埃人是趁机狮子大张口,借机要钱那,压根就不是什么时机未到,就主张再凑一笔钱送过去。”
方辰的神情有些微妙,苏维埃航空部的人没有说错,现在的确时机不到。
牟其仲他们这些人或许感觉不到,但苏维埃航空部的部长们肯定是知道的,现在整个苏维埃都处于巨大动荡的前夕,一个弄不好就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他们自然不肯冒这么大的险,要等等再说。
没见他也在等,等下个月叶利钦宣誓就职总统。
可惜啊,牟其仲他们不知道,还以为苏维埃航空部的人骗他们,这就是所谓的信息不对称。
“本来牟总手里的钱就不多,现在又要凑钱,那就只能从牙缝里省出来,这一段时间,我们这些人可以说天天吃的都是从莫斯科菜市场捡的菜叶子,烂土豆。”
说到这,冯伦眼眶一红,眼泪都快下来了,他们之前都是天之骄子,国家干部,后来在天涯省炒房,虽然干赔了,但也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就是这烂菜叶子,烂土豆都不是好捡的,每天都有莫斯科人和我们抢,我都挨过好几次打,那些俄罗斯妇女实在是太凶悍了,一拳头打过来,就能打的我翻个跟头。”
潘时屹也忍不住诉起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