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钱庄的存款也分为定期和活期,定期的利息比活期高出不少,所以家里不是急着用钱的,或是大额存入的,许多就选择了定期。
“你这个若是现在取了出去,利息只能按照活期的算。”
伙计在认真的告知取钱的男子。
“就按照活期算。”
男子一脸不耐烦,伙计也按照规矩给他计算了利息,随后叫人搬运铜钱出来。
大门外全是马车。
一车车的铜钱被拉走,对面的夏青欢喜的道:“大哥,钱庄被挤兑了。”
夏进淡淡的道:“沈安可来了?”
“没来!”
“那此事还得两说。”夏进转身进去。
“大哥。”夏青跟在后面说道:“咱们不出手?”
“沈安有钱!”夏进很沉稳的摇摇头。
“大哥,他再有钱,那么多人挤兑也顶不住啊!”夏青激动的道:“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他给咱们的屈辱?”
“没忘!”夏进淡淡的道:“当初某跪在他家的外面苦苦哀求,侧门打开,某以为是能通融,心中欢喜。谁知道出来的却是恶犬,那一路某一边跑一边发誓……迟早有一日,某要成为大宋首富!”
夏青不解的道:“难道不是迟早有一日弄死沈安吗?”
“愚蠢!”夏进看了他一眼,“以前某敢说要弄死沈安,可咱们是什么?是商人。商人……沈安只需用商人的手段……咱们可能抵御?”
夏青很想说能,最后还是摇头,“他的手段高超,上次只是几个南方商人就击破了无人借贷的困境,可见早有谋划。咱们不是对手。”
夏进侧身看着他,“所以咱们看着就是了,若是沈安不敌,那咱们再上去踩几脚。若是他胜了,咱们也没什么坏处。”
“唐仁回来了。”
唐仁孤零零的回来了,看着有些沉闷。
边上几个男子负手看着,其中一人笑道:“钱庄是朝中的脸面,咱们自然不能弄垮了它,可能让他们灰头土脸也不错啊!”
“三司那边存钱进来看似好处多多,可一旦抽去了出去,这后患就出来了,可见这福兮祸之所伏,古人诚不我欺。”
“此次挤兑要看时机,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意思?”
“等沈安出钱之后就收手,随后他就会和三司起了龃龉,咱们在边上看热闹岂不更好?”
“也是。”
“只是那些定期的损失了利钱,怎么办?”
“利钱……后续让他们再存进去就是了。到了那时,钱庄差钱,自然会补足了利钱给他们。”
“这便是好坏都是咱们来做。”
“可爽快?”
众人相对一视,都笑了起来。
“沈安的钱财补不了这个窟窿吧?”
“杯水车薪。”
“那就好。”
……
此刻的宫中,几个大箱子敞开着。
阳光照在那些金银珠宝上,光芒万丈。
韩绛站在边上,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本册子,“陛下,这便是从西贼那边清剿来的贵重东西。大部分都在沈安那。”
赵曙随手拿了一串珍珠,问道:“怎么弄来的?”
呃!
韩绛看向了刚赶回来的曾公亮。
“陛下,大军控制了兴庆府之后,随即就清理了城中的奸贼……”
赵曙还是有些不理解,“都清理了吗?”
曾公亮点头。
韩琦觉着这等事儿没必要隐瞒,“陛下,当年大宋开国时,但凡灭国,那些国主权贵们都会被清理,家中的钱财田地全数没收……陛下,您的内藏库……”
赵曙恍然大悟。
“当年太祖皇帝四处征战,每打下一处就收拢当地的钱财,后来那些钱财越来越多,就弄了个封桩库,到了太宗皇帝时改名叫做内藏库……
陛下,那些人的手中钱财越多就越危险,他们会盯着大宋,一旦有了机会就会用那些钱财来蛊惑人心,去谋逆,所以……”
曾公亮很够意思,到现在还是没把沈安说出来。
可赵曙是什么人,他看了曾公亮一眼,“是谁清剿的?”
曾公亮干笑道:“陛下……沈安。”
“果然是他。”赵曙含笑道:“他能不顾自己的名声动手,这便是忠心,朕怎会怪他?”
“陛下英明。”曾公亮心中一松,“臣刚到兴庆府,沈安马上就下了手。他令皇城司在兴庆府的密谍带着人马突入权贵家中,各种手段都上了,最后找出来的钱粮不计其数……陛下。”
曾公亮很是唏嘘的道:“西贼的日子不好过,臣本以为权贵们也好不到哪去,谁知道……真有钱。”
这话里隐含着深意,赵曙不禁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西贼这些年总是说日子煎熬,可那些人却奢靡。”
“沈安对这等人从不手软,此次臣算是见识了。”曾公亮笑道:“那些权贵开始还嘴硬,沈安就令人上夹棍,外加悬赏,谁把他们隐藏的钱粮给找出来,重赏。于是他们家中的仆役都争先恐后的来告密……”
“上夹棍?”赵曙有些好奇,“何为夹棍?”
“臣当时就看了一眼。”曾公亮觉得沈安的手段真狠,“就是用棍子夹着手指头,脚指头,两边发力,痛不可当。”
韩琦嘟囔道:“张八年上次说沈安用刑的手段高超,为何在兴庆府用了夹棍?老夫看他这就是给自己寻乐子。”
韩绛问道:“陛下,这些钱财如何处置?”
“人心难测。”赵曙不喜欢这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