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瞒瞒奔回落风阁之后,让君问略略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又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
今日可是玉烙离开的日子……
“管家,刚刚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我?”顾瞒瞒冲那正在看账本的空辛一问,有些急切。
空辛慢慢腾腾地起身,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道:“并无。”
顾瞒瞒失魂落魄地离开,没有吗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他其实对自己并无意?
随后又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番,如今的自己,已然是个残花败柳了吧,或许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玉烙没有爱上她,她亦还没有爱他爱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其实说起来,她和玉烙之间的交集本就不多,所以,初初见到他时,公子如玉,朗朗如皓月,迫使她生出那一点一见钟情的爱慕。
但这点爱慕还远远不够,不够她现在可以鼓起勇气像其他女子对待自己的爱郎那般一定要去痴缠一番问清缘由。
……
这几日,顾瞒瞒一直呆在自己的落风阁内,连院子都很少出,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空桐墨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治疗失恋之后的那一点情伤。
几日下来,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直到今天才找回往日的一点精气神。
唉……情字伤人,以后还是莫要再沾染了才好。
顾瞒瞒好不容易将养好,不想这一大早,多日不见的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一同来的,还有近段时间在地宫养伤的卿歌,看样子,他恢复的不错。
空桐墨染倒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嫂,墨染今日要出趟远门,可能得十天才能回来,这十天就留下卿歌来保护你的安全。”
“哦……去吧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顾瞒瞒自己不曾注意到,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样儿。
空桐墨染看了她一眼,神情非常不虞:这女人听见他要走,竟然这般高兴,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顾瞒瞒巴不得他出门,最好隔个三月五月都别回来,到那时,她守寡期已过,说不定已经招到了俊美的小相公。
空桐墨染离开,身边就只带了寂魂一个。
当晚,顾瞒瞒特意让厨房加了几个菜,以示庆祝,院子里主仆三人同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氛围无比和谐。本来顾瞒瞒还想叫上卿歌的,只是那家伙突然就变得和她生疏起来了,遂就懒得管他。
卿歌隐在暗处,原本平静无波的一双眼此刻满含着伤情,那日红衣来地宫看他,只说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女子,已经变成了主上的女人,那其中的缘由他都已经知晓,是以,他谁都不怨。
余生戚戚,他只愿能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丠蓝皇宫,华宁宫。
精致奢华的宫殿里,正飘散着萎靡的暗香,一身黑色劲衣的男子正恭敬地跪在地上。
“太后,空桐墨染已经出了蓝城,现已入冠城。”
“嗯。可以动手了,此事,切莫让皇帝知晓。”
子书倾瑶侧躺在一方纱帐之后,闲适地闭着眼,身旁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男宠正一脸讨好地为她按着脚。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听命令悄悄隐身出去,仿若没看见纱帐里的那一幕。
“南枝,你猜猜看,这回那小孽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子书倾瑶上挑着凤眼微微侧头,笑问。
那叫南枝的男子俯下身来同是一笑,满是媚态,“太后英明,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谅他插翅也难逃。”
子书倾瑶听后却是突然变脸,凤眸含怒,道:“那小杂种可是命大得很,这么多年都没弄死他,反而让他如今羽翼更加丰满,如今还有空辛那老不死的护着,本宫派去潜伏在空桐府的那一批死灵卫居然全部都折在了他手上,实在是可恨。”
那死灵卫不知花了她多少心血来培养,就这般不声不响地折了,连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回来,她的手里也就养了二百个死灵卫,这一回,为了杀那小杂种,她可是又派出去了二十个,
一个一点武功都没有的病秧子,她倒要看看,这回没有了空辛,空桐墨染那个小杂种要如何逃出升天。
夜儿太过优柔寡断,那凰令就算拿不到又有什么关系,有凤令在手,谁也不能动摇了他的帝位,既然凰令久寻未果,那就干脆弃之,灭了空桐一脉,从此皇权再无威胁。
夜儿舍不得那凰令,迟迟不肯对空桐墨染下杀手,那就由她来吧。
想到这儿,子书倾瑶的一双凤眸里杀意翻涌,那染了鲜红蔻丹的指甲抓在南枝的手臂上,渐渐使力
南枝看了看掐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疼的差点叫出声,却是咬唇忍着,不知过了多久,子书倾瑶才缓过了神,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
侧过身望向南枝,可那神色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思慕着另一个人,手在他的唇边细细描画,“南枝可是疼了?”
“南枝不疼。”南枝颤颤巍巍地趴跪着。
子书倾瑶收回自己的手,叹了一声,“你不是他,即使再像,你也终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