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夫妻两个越打越激烈，越打越投入，在一旁看热闹的有几个聪明的反应过来，悄悄退出无底崖，后来不聪明的几个也回过味儿来跟着尾巴走了。
不走的话，等那两位停下来那遭殃的可变成他们了，谁都不想成为出气筒啊。
“空桐墨染，你还有没有心，你这个骗子，害我害成这样，我如今谁都没有了，都是你，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顾瞒瞒才不管自己的爪子有多锋利，尽量往他脸上抓，完全是市井之民打架的一套，倒是居然忘了自己身负灵力的事。
空桐墨染虽心头怒火尤甚，却也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到底心里还是顾及她的，所以只是一味地躲闪，并没有还手。
“阿瞒，你说什么我骗你，我如何骗你了？”空桐墨染诧然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空桐墨染，你还装？真想撕开你这张面皮看看，里头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虚伪的畜生！”
顾瞒瞒一边骂，这手上也不含糊，直接扯下空桐墨染的一缕头发
“嘶……我到底做什么了？”空桐墨染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才狠了狠心长手长脚地将人给重重压住。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顾瞒瞒气愤难当，“当初在衣璞林你和産玉雪她们……”
顾瞒瞒暂时挣脱不得，又实在打累了，索性不动就想把事情说开，他若是还存有半点良知，就应当愧疚自杀。
“师兄？”楚临找到空桐墨染时真不相信眼前这个一身凌乱蓬头垢面的人会是他。
“墨染师兄？”楚临走近几步，做近一步的确认。
“师弟，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被人打断，顾瞒瞒也没了继续再说下去的兴致，便住了口。
说来也奇怪，她还没有见到空桐墨染时，总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怎么如今看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倒是能忍得住。
“师兄，事态紧急，是……”楚临看了被他压在身下的顾瞒瞒一眼，只见那女子长发掩面，容颜被遮了大半，也不知是敌是友。
“这位姑娘是？”
空桐墨染似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余光撇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红色面具，便用手将它勾过来，匆忙附在她脸上，在顾瞒瞒欲开口之际，一边起身一边抢白道：“不过就是一乡野粗鄙女子，来我的地方窃食，被我抓到了，这才有方才那一幕。”
“哦……”这边楚临听的半信半疑，那边顾瞒瞒火气上涌，却又被空桐墨染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不过就是一乡野粗鄙女子！一字一句扎她心上，她在他心里，原来就是这样的吧，可恨自己方才还对他有一丝动摇……
空桐墨染望向顾瞒瞒那双满含杀意的眼睛，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恨上他了。
只是如今，她与五大修灵学院已成死敌，通缉的画像在这些时日已经悄悄分发到了每一个弟子的手上，他方才那样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先离开此地，找一个地方细说。”空桐墨染朝着楚临道。
这楚临同是浮生宫的弟子，还是妆浅宫主的大弟子，他能找来必定是有大事的。
一直站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煽动着翅膀的小鸭不懂他们人类之间的事情，只是看见空桐墨染的时候便一直表现得非常激动，此刻见他有空，便拖着比以前又肥硕了不止一圈的身体一摇一摆地飞奔过去，空桐墨染看见它，嘴角抹开一个淡笑，用手摸摸它的头。
“小鸭，替我好好照顾她，跟在她的身边，若是她有危险，立刻飞来告诉我。”
“嘎嘎……”小鸭欢快地点头。
“多谢。”空桐完便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顾瞒瞒仰面躺在地上，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睁眼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白云，看着广阔高远的蓝天，眼里却没了任何色彩。
回顾过往，她竟悲凉地发现，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是被别人推着走的。
要是当初在空桐府时她听空桐墨染的不去参加那场宫宴，那她便不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清白之身，也不会傻乎乎地害得玉烙对自己求而不得。
她还可以继续再在空桐府中当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富婆。
什么紫澜国最尊贵的芳华公主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什么坐上化星女院的院长之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现在才发现，这些东西，在最初的最初，她从未去期待过。可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失去这么多，或者说，她原来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痛彻心扉地去失去。
顾瞒瞒下意识地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那一小瓶“凝爱”从身上掉落下来。
她踉跄地站起身，只垂眸看了眼摔在她脚边的瓶子，眼中的泪垂直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的泥窝。
“玉烙，你说我们为什么总是错过呢？”身上的七彩流仙裙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慢慢褪去一身红，逐渐变成暗淡的黑色，袖口生出红丝，延伸至裙摆周围，勾勒出一朵朵鲜红的曼珠沙华。
“许是自你送我这曼珠沙华，就注定了我们之间只能有缘无分，玉烙，阿瞒一直不曾对你说，其实你待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我是可以与你一起天长地久的。”
顾瞒瞒跪在那个大坑前，手抚着上边的泥土，以期能再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