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突然醒来让顾瞒瞒高兴了好一阵子,只是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听不懂狼语了。
不过这件事没让她纠结多久,最主要的是绵绵能重新活蹦乱跳的。
顾瞒瞒还发现自己最近越发懒了,懒得连房门都不愿意出,却是喜欢上了靠在窗口那里看着外面的松树发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几天下来,倒是和住在对面那棵松树上面的三只小松鼠混了个眼熟,到了后面,那三只鬃毛的小松鼠也不怕生了,时常会给她送些松果过来,只是惹得绵绵有些不快,总是龇牙咧嘴的将人家给赶跑,赶到后山的梅林里去。
顾瞒瞒去过一次梅林,只是在那里碰见了那人,便不再去了。
这几日都是君问在照顾她,只是君问每一次来,总是时不时地在她耳边说起那个人的事。
说他今日又在她的门边等了许久,说他知道她最近喜吃酸特意下了趟山亲自去街市上帮她挑杨梅,还说山下都是一些追捕他们两个人的侍卫,有多么多么的凶险
每一次她都任由君问在她耳边说完,她知道君问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她还是不想见他。
见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这一日晚间时分,绵绵照常赖在她的怀中睡,顾瞒瞒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人给弄醒了。
“阿瞒,你还没睡吗?”
“本来睡了,被你给吵醒了。”
顾瞒瞒抬眼瞪着眼前这个伏在她身上的人。
“阿瞒,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空桐墨染将顾瞒瞒往床里面挤了挤,他不知何时脱了外衣,只一身寝衣。
顾瞒瞒冷眼看着这人挤进自己已经暖的热烘烘的被窝里,不知道原来空桐墨染这厮脸皮这般厚。
不过他的脸皮要是不厚,就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了。
顾瞒瞒不说话,抱着睡死过去的绵绵面对着墙壁,只留了一个背对着他。
须臾,便察觉到某人硬邦邦的身子贴上了她的背,两只手伸过来,环抱住了她,除了有些硬,但还是有当暖炉的潜质的,顾瞒瞒如是想,努力的把他当成一个大暖炉,也不挣扎,心安理得的靠近热源。
“阿瞒,我明日就要启程离开了。”寂静的夜,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突然响起,讲的却不是情话,而是离别的话。
所以他今夜,是来道别的吗?
“哦。”其实她是想问,他要去哪来着,只是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第二日一早起来的时候,另一半床榻上早就冷了下来。
空桐墨染离开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瞒瞒打开房门,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一张脸,他的一双眸子,比起以前更加溢满寒意,整个人,也变得愈加沉寂了。
“卿歌。”顾瞒瞒的视线没有落在他的脸上,那被寒风吹起来猎猎作响空荡荡的袖子,是那么的醒目,不容她忽视。
“夫人,主上命属下从即日起贴身保护夫人的安全。”卿歌似乎感觉到了顾瞒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空荡的袖子上,头越发低垂了几分,面上的表情不变。
“空桐墨染他还说了什么吗?”顾瞒瞒移开眼,将眸光落到不远处的远山上,淡淡的光晕晕染,像一副调色极佳的水墨,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那座山给压着,很难受,却宣泄不得。
“主上让您等他。”
“卿歌,你以后,就做阿瞒的哥哥吧,好吗?”顾瞒瞒看着卿歌,突然开口,眼眸深处透着明媚的忧伤。
“夫人,属下身份卑微”情歌抬起头拒绝,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她在暖泉故意捉弄他的那一次。
“阿瞒自小身边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一直是一个人,特别希望特别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像卿歌一样一心一意对阿瞒好的哥哥。”
顾瞒瞒抬手抓过他空荡荡的衣袖,眼眶泛着几分酸意,连声音也起了几分哽咽。
卿歌偏过头看了一眼被顾瞒瞒抓过的衣袖,然后再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女子,她知道原来她都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是了,阿瞒是那样聪明的女子。
“妹妹。”卿歌看着她笑,眼泛红色。
“哥。”
顾瞒瞒藏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脸上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卿歌看着她,也释然了,或许这样的结果,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