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告诉我,京城里没有人想你活着回去。原本你呆在南华山上,他们早已将你忘记,可是自从你离开南华山,你父亲似乎开始着急,然后,你家里的那些兄弟都开始骚动了。”
山洞里的火光照在二人身上,荼宛的神情在火光里,讳莫如深。
沉吟了一会儿,荼宛又继续道“那个人还告诉我.....”
“还告诉你什么?”
“还告诉我,其实你父亲没有真的想让你回去,你父亲.....你父亲一直在利用你。”
轩曜听完这些话,长久的沉默,两个人抱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只有对方才能给自己温暖。
他们抱着彼此,心中感怀万千。一个心疼一个心酸,谁也没有比谁好过。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从前不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不重要,现在看来,我的身上恐怕还有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不希望他日,你我遇到痛苦麻烦的时候,你是一无所知的。”
“宛儿,你可恨,我只能给你带来灾祸?”
荼宛摇摇头,有些心酸。“不是说好不准再说这种话吗?我们两个人,一条命。再苦再难,都要扶着彼此走下去,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轩曜只觉得身体的寒冷都被驱散,激动时,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住荼宛。他想要天长地久,跟荼宛在一起,哪怕海枯石烂,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永远跟她在一起。
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比她还重要。
直到感觉荼宛快喘不过气,轩曜才松开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荼宛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听着轩曜快速的心跳声,内心平静,等待轩曜说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中原的皇帝,我是他的第六个儿子,人人都知道,中原皇帝有十个儿子,可唯有六皇子,从小就被送到南华山拜师学艺,远离皇室,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也几乎没有人在乎。”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了,我一生下来便被断定是不祥之身,克夫克母,注定孤苦一生,是个孤煞星的命格。”
“乳娘在我八岁左右也病死了,她跟我说,让我这一辈子都断了回皇家的念想,我听她的话,在她死之后从来没有提过一次回家。”
轩曜知道,父皇并不待见他,他相信师父说的人各有异,如果这注定是他的命,认了便是。
他本来就无欲无求,怎么样都好。可现在瞧。他身上的秘密,或许很是危险。
荼宛觉得很奇怪,“你曾经说你母亲是被买来的婢女,这话是真是假?”
轩曜想了想,摇摇头,“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
“怎么说?”
“我母亲,正确来说是别人献给皇帝的,她从南边来,生得特别美丽,所以才被人献给父皇。这样的事情在京城里时常发生,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
“所以我母亲的故事,并没有多传奇,而我又很少离开皇宫,乳娘也不太跟我说这些事情,知道的事实在不多。”
“你母亲从南边来,那你母亲的这串珠子,极有可能出自我们南疆。”
荼宛摸着轩曜手腕上的那串黑色的珠子,忍不住,将自己的那块小黑牌拿出来对比一下,发现材质意外的相似,就像是一块木头上分割下来的一样。
到底是什么呢?
荼宛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旧事。她惊恐看着炫耀,怀疑道,“有没有可能,你的母亲其实是个苗人。”
宛儿这话倒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说他的母亲是个苗人,那就能解释为何父亲并不喜欢他。
在他的记忆里,南疆一直是被中原人唾弃的存在。来到南疆之前,南疆人在他眼中,就如中原人传闻的那样,愚蠢粗鲁野蛮凶残。
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是真是假传言就只是传言,眼见都未必是实的,何况耳朵里听到的消息。
“罢了,就算我母亲是个苗人,那又如何?”
“这也许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你的身体里会有抑生蛊。”
荼宛看着这两样物件,回忆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很多年前苗疆曾有个女子被送进宫。”
传闻,这女子生得貌美,被出外游历的皇帝偶然发现,于是强迫南疆献出此女。
苗人当时正经历了一场灾祸,没有任何力量对抗中原人的要求。
“我们被打压得无力无路可逃,只能屈辱的接受这个条件,这个女人,我没说过她的真实身份。但据说出身高贵,就像阿黛一样,曾经是南疆最美丽的珍宝。”
“这女子被献出之后,原本按照协议,南疆可以免了三年供奉,可是才到第二年,却生出变故。”
“什么变故?”
“传说,那女子在宫中行巫蛊之事谋害陛下太后,甚至害死了皇帝的嫡子,所以皇帝震怒,将她处死,也因此牵连南疆。”
苗王为了平息皇帝的愤怒,整整牺牲了上万个苗人,让他们沦为中原人的马前卒,被应召去西北抗战,那女子巫蛊之术带来的后果才彻底平息。
但从那之后,苗人几乎是被禁止进入中原的,而且绝不允许进入。皇宫里对巫蛊之术恨到极致。
“我父亲说,那几年边界上抓了很多很多人,无论是巫师还是蛊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听说他们被抓走之后,饱受极刑,死得很痛苦,所以至今,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