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笼罩在山林与湿润的田地上。

睡了一觉,谢老四被自己的肚子饿醒,带着朦胧睡意爬起来去厨房找些吃食。

厨房里的斑斑血迹借着晚霞的红光,将血色映照得更加赤红。

眯瞪着眸子的谢老四,忽然发现脚下踩着什么有弹性的东西,随即蹲下身去瞧,待细看后才认出竟是人的两节断指,指甲已成黑紫色。

谢老四虽做过几年猎户,但没干过仵作,陡然被吓得脚下几个踉跄,步子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紧接着手臂本能一扶,竟被瓷罐子的碎片割伤,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渗出。疼得谢老四直呲牙咧嘴,心中甚是恼怒,口中谩骂个不停。

但随着几缕微茫的霞光映进厨房来,谢老四乍看下竟发现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在闪闪发亮。顾不上起身,连忙爬了过去,这一捡起来还了得,竟是一块五两重的小银元宝!

立时,谢老四笑得嘴都咧到了腮帮子上,也不嫌占满血土的银元宝脏,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但忽然间手掌上的刺痛,唤醒了谢老四的神志。

瞅着满地的草木灰,那地上凌乱的碎瓷片,还有碎罐皮上的黑灰,组合起来不刚好是个大罐子,又瞧了瞧灶台下被挖开的大洞,可不就是从灶台里面挖出来的大钱罐子嘛!

谢老四再次瞥了一眼地上黑紫的手指,顷刻间,心中的猜疑由点连成线,将边亚偷藏自己银子的事儿,猜得七七八八。

当下,捡起地上的菜刀,怒气冲冲的便往山下跑。

待谢老四一口气奔到山下,刚巧有几只家犬冲着村尾“旺旺!”吠叫,顺着犬吠,回头一瞧,竟发现大黑狗们冲着什么都没有的篱笆处咬来咬去。

谢老四忽然发觉此情此景竟是这般眼熟,转瞬间,想起多年前李大曾买了个老秀才的女儿为妻,自幼知理识字叫什么香莲的,此处不正是活活烧死那女人的晒谷场嘛?

传说守护一方的狐仙大人历时千载,在功成圆满后回到北山,行善助人、庇佑乡邻,每逢大旱便施法求雨、普降甘霖,使得泗水一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但自从狐仙大人在晒谷场摔死边家姑奶奶,此处便成了大凶之地,时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在晒谷场受伤,更甚者会丧命。

时常在夜里,有小娃儿看见这里不止有一只鬼,而是成群结队的有脏东西出没。

老人说是鬼属阴,寒气重,厉鬼则怨气强,没了狐仙大人镇守此处,枉死的鬼便无所畏惧,肆意出来找替身。

想到这里谢老四只觉心神不宁,直起鸡皮疙瘩,汗毛也皆竖起来。撒起脚丫子疾步跑到河边洗了把脸,镇定一下,又咚咚连灌了几口凉水之后,这才压下心悸。

但当谢老四蹲下身后,竟看不到自己在河面上反光的影子。霎时,十分慌乱吓得脸色如土,瘫坐在河边。

“大舅,亚这次多亏了你帮忙,不然就是流血也要流死啊!”边亚略带哭得沙哑的声音传来。

李大扶着边亚坐在大青石上,道“亚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舅应该做的。”

边亚双眸含情脉脉,道“别一口一个舅的,大你就是辈分比亚大些,其实也大不了人家几岁不是?”

李大憨憨一笑,道“好,叫舅我大吧!”

“大你人可真好,要是谢老四有你一个脚趾头温柔,亚就是速死也甘愿啊!”边亚说着柔若无骨似的依偎在李大肩膀上。

嗅到一股女子香气的李大,不由得身子一阵紧绷,脸色一柔道“说什么傻话!”

随即,边亚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又拼命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大你可嫌弃亚脸上的痘疤,还有这断指?”

李大回忆起当年的那个村花,笑道“亚年轻时可是十里八村顶顶好的姑娘,提亲的人可都踏破门槛了。”

边亚指着不远处的村尾,道“大也是村子里最勤劳的后生呢,又娶了秀才的女儿,着实让人羡慕呢!”

李大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哎,亚说香莲啊,她不是明媒正娶的,是家里买来的,那年香莲的父亲病重,便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其姑姑一家,望他们能照顾一下,刚开始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

但好景不长,香莲她堂兄需要束六礼,老秀才给的家底很快便挥霍一空,手头紧得很,又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养她,是以香莲便被她亲姑姑卖给我家。

成亲那日姑且不说香莲没有半个铜板的嫁妆,就连穿得袄子都是补丁摞着补丁,哪有秀才女儿的半点气度”

边亚眸里闪过一丝算计,笑道“大是天底下最勤劳的好人,嫁给你总比留在香莲她姑姑家享福呢!”

李大想起过往,无力道“但所有人都说我没本事,护不住妻儿老小!”

立时,边亚安慰道“至亲至疏夫妻,在夫妻二人中,总有一人是那矫情的,大你也瞧见了,你这住隔壁的都来救我,那同一屋檐下的谢老四,却还不见踪影呢!”

听了这般对比,李大心里那是一个舒坦酣畅,将肩膀换了个角度,让边亚靠得更舒服些,肯定道“谢老四确实配不上亚,这些年着实委屈了!”

边亚顺势将头埋在李大怀中,双眸含泪,呜咽哭泣,道“世间女子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亚这辈子没遇见大也就罢了,但凡感受过大的温柔,又有哪个女子能愿意呜呜!”

李大伸着粗糙的手,为边亚拭去泪水,心疼道“别哭,别哭。”

边亚解开领口的几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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